一个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的年代。
一段无比单纯快乐,天真无邪的岁月。
因为想你了我
天空开始变得很温柔
叶子染上浅浅的忧郁颜色
日暮的方向
那条回家的小路啊
蜻蜓离乡背井
不再盘旋小河边那片草原
你的声音
残留在那一扇窗户
天真无邪的朗诵着
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习相远
当时日光初升
原来童年的早安最美
我们都曾经拥有
偶尔
我又想你了
我的童年
01
一九六九年,我出生于马来西亚。
听母亲说,我呱呱坠地不久,有一晚她梦见一个柱着枴杖的白胡子老爷爷,对方慈祥招手说外头有人要见她。
根据我超强的记忆,母亲说原来是去了卖咸鸭蛋的外公来找她。他指着我们租来的房子外面那个天公坛说他不方便入屋,所以叫土地公帮忙,还说快有祸害降临,让我们搬去别处避灾。
父亲听了也说局势确实有些动荡不安,于是举家搬去几十公里外的镇上。搬家不久,还真的发生了连串的血腥事件。
那年,五月十三日。马国历史上最为黑暗的一天……迄今为止,那件事依然存有许多不能公开的迷团,还不许翻查真相呢。
当时我还很小( 还是三个月大的小肉球 ),可就是不明白啊!历史明明是全人类共有的知识,又不是以抄袭创作来诓人,为嘛不能让人翻查还原事件始末?
哼!不查就不查,还不就是因为肤色不同,少数人又动了多数人的蛋糕,结果就以多欺少那些破事( 切,度娘什么都说了 )。
如今回想起,我多少有点埋怨我母亲,当年若是机伶些求土地公赐我一点法力该多好。我也不贪心,只要求能点石成金就心满意足了。
02
动荡不安的年代很快结束了。
父亲却狠心抛妻弃子去了邻国新加坡,在一间造船厂当一名烧焊技工。哦,后来我懂事以后,才明白父亲一个人越过长堤打拼,只为了不饿着我们。
我的父亲是个人才,凭着精湛的焊接技术,原来可以让我们一家人入籍新加坡。但是念及未来的教育,生活各方面的考量,最终放下一切回归祖国。
在偏僻的小乡村,父亲可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然,真英雄可造时势;造不了时势总能造一个菜园子吧?
我那年应该是三或四岁,记忆中有一个让人捆绑后扔在周遭是一片荒林,还有一条小河的模糊影像;这让我怀疑曾经遭人绑架。
年纪稍大后问起母亲这件事,她竟然不打自招,坦承是她和父亲合谋干的好事!为什么这么狠心?
“因为你太坏了。”
母亲说她们每次扛着锄头要去菜园干活,前脚一踏出门口我就嚎啕大哭,一看见折返的影子立马打住。当影子一消失又放声大哭,影子一出现又打住,影子一离开又哭得让人撕心裂肺,影子一靠近门口又自动闭上嘴。
很烦对不?我的哭声就像一根隐形的绳索,紧紧绑着他们的双脚。如此反复往返,父亲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找了一根实在的绳索把我捆了扔在屋后的荒林。
啊!我是亲生的吧?就不怕我被狼给叼了?或是让大蟒蛇给吞了?又或者叫猴子抱走变成泰山?母亲微笑着说:“不怕,不怕,我们就躲在附近看着呢。”
后来呢?能不变乖么。
03
5岁那年,我们又搬家了。
从华人聚集地搬去马来甘榜( 乡村 ),附近到处是还未开发的丛林,经常有成群的野猴在树上荡来荡去,还有结伴出游的山猪。
房子是用粗糙的木板和亚答叶搭建而成,地板是天然压平的泥土,对,一切都是最接近大自然的材质。
黄昏时候,我们姐弟几个最喜欢手持长木棍去戳打屋檐,然后就会有蝙蝠从亚答叶受惊飞窜逃逸。很坏蛋?不!那是因为我们知道蝙蝠是昼伏夜出的哺乳类动物,怕牠们睡不醒才这么干的。
在随时有野兽出没的山区,父亲为了防止野猴山猪破坏农作物,所以养了好几只土狗。一只土狗就是土狗,可养了一群就和狼没什么差别。
有时伙食不尽狗意,牠们便自个四出捕猎野味。有一回凌晨时分,全家人让狗吠惊醒,原来是一只尚未修炼成精的倒霉狐狸成了土狗的猎物。
我还记得屋前有一棵杨桃树,树上开满了小小的淡紫色花朵,父亲就在树旁架着一口大锅,然后把狐狸剁成小块煮了分给土狗。
后来一听大人提起狐狸精,我不期然就会想起那口大锅,还有土狗欢快啃着肉块的画面……至于那只狐狸是雌是雄,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至于体型庞大的马来貘( 俗称四不像 ),土狗倒是也明白那是受保护的稀有动物,所以只好眼巴巴的任由牠们自来自去。
04
除了飞禽走兽,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家伙会溜进床底下做窝,夜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对!就是浑身滑腻冷血,并且是奇毒无比的眼镜蛇!
这时父亲会不动声色地下床烧开水,母亲则负责安抚我们。烧开水泡茶看蛇?当然不是啦!
蛇,其实很胆小,所以当父亲拿木棍敲打床底时,受惊吓的蛇会马上钻回蛇洞。父亲便掀开草席,再把床板逐片取出以搜索蛇洞,找到了就将滚烫的沸水注入蛇洞。
我知道这么干是有些残忍,可我们也从农夫与蛇的故事当中明白一个道理:蛇咬人不过是本能反应。当年我们又那么小,又住在偏远山区,如果让毒蛇咬伤肯定是凶多吉少。父母之所以痛下杀手,说到底也是为了护我们周全啊。
蛇与人一样,并非所有的蛇都有剧毒。
有一种很喜欢躲在菜棚上吓人的无毒小青蛇,我就曾抓过一条想着养来当宠物,可惜父母并不同意。
说到蛇,不免联想起蛇的天敌:老鹰。
有一次和哥哥在田间小径打羽毛球,在球拍的挥动下,羽毛球如一只在天空快乐飞翔的小鸟——飞啊飞啊!轮到我一拍挥打时,好沉!定睛一看,我竟然拍晕了一只雏鹰!
我可没吹牛!那只晕倒的雏鹰还紧紧抓住那枚羽毛球呢。
在我的印象中,养一只老鹰是件很拉风的事,虽然雏鹰最终以绝食抗议重获自由,但是,在同龄孩子中,我确实也拉风了……两天。
05
我父亲很迷恋007占士邦,上映时都会带上一家人去戏院观影。
因为007,我从此患上了蕃茄恐惧症;时至今日,我的胃仍然排斥番茄,甚至番茄酱和蕃茄口味的零食都一概拒绝。
追根究底,这笔账还得算在二郎神杨戬头上!为什么?哼哼!就因为看了二郎神的预告片,看他盘腿端坐于山巅吸收日月精华,然后前额天眼一开的神气样,让我也萌起修仙的念头!
那年,屋后的小斜坡栽种了一片蕃茄,园里有一切口平整的树桩。
朝阳初升,只见我哥盘腿坐于树桩之上,我和弟弟则一脸虔诚,跪求“仙人”收入门下以修习仙术。
我哥,噢!当时幻化成仙人了!他小手作捋须状:”我可以教你们,酱吧,你们先把这些吃掉。”
树桩之下摆了好多番茄,都是半熟那种,因为还没到采摘期呢——现在回想,嗯,小小年纪就挺败家的。
我是敬业乐业的“演员”,也忘了到底是吃了多少,只记得结果是狂吐不已,吐得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惊天动地;最终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可从此再也不敢吃蕃茄了。
事隔多年,我愣是不明白,修仙为啥要吃蕃茄?真要吃,也应该是蟠桃或人参果才对啊!
06
没有玩具,没有互联网的七十年代偏远山区,该如何打发童年?
喝!那些年好玩的游戏可多了,谁有功夫去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对,就是功夫!
少林寺、蛇形刁手这一类功夫电影盛行的年代,在我们小小的心灵里,都无可避免地开始幻想着行侠仗义。
当时环境并不允许自购武器,于是就用装菜的竹箩底部那些竹片削成宝剑,拿根木棍用红布绑在前端就成了红缨枪。
残阳下,晚风吹动枯草如波浪,我与哥先来一段开场白,无非就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然后一言不合就开打了。顺序必定是先使“兵器”,接着拳脚功夫上阵!
拳来脚往之间,嘴巴也没闲着,“霍霍!呼呼!”听见没,虎虎生风啊!最后,手酸脚软,嘴巴也累得直喘气。
长大以后才晓得,这哪有行侠仗义的事?分明就是殴斗罢了。
07
我的童年游戏多半是模仿电视剧,而且是很认真地模仿。
还记得有一部红毛片( 我们都叫老外是红毛 ),是一部关于一辆智能战车和搭档惩奸除恶的故事。
吼吼——叽叽!我双手伸直虚握方向变,在田园小径迎着风奔跑……不对,是疾驰,因为我已经变成了一辆战车。
还有更好玩的,也是关于一部红毛片,相信很多人都记得那个一发怒就会身形暴长,把衣服都撑破的绿色巨人( 黑白电视的年代,绿色只能靠想象了 )。
要如何才能将衣服撑破?其实很简单,话说在没有自来水电供应的山区,我们除了点煤油灯就是依赖电池供给能源。
而电池水具有腐蚀性,所以母亲一直叮嘱我们要注意别让衣服沾上,还恐吓说沾上电池水的衣服一拉扯就会碎掉。
于是,我们就把原来已不合身的衣服很不小心的沾满电池水,然后晾干穿上,接着让我弟演坏人来推搡我——忍,忍,最后一定是虚拟跌倒撞了脑袋,哦,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嗬嗬!我会装作痛苦的瞪大双眼,慢慢直起身,两边肩胛向前收拢,后背使劲往外一推( 实在是不会形容了 ),嘶的一声,衣服还真的裂开好几处,双手一拉扯——母亲果然没骗人,碎开的衣屑顿时随风四散飘飞。
可我还是那个瘦弱的我……
08
更刺激的游戏就是玩爆破!
趁着父母外出,赶紧把父亲珍藏的电油取来,装入袋子绑好,再找一个罐子盖上,剩余的电油则沿路淋成一条“导火线”。
紧张时刻来了,我们会很潇洒地划亮火柴扔在“火线”上,看着火苗像一条蛇一般蜿蜒前进,当火舌一窜入罐子,“砰”!罐子随着一团火球飞上半空,就和占士邦电影的爆炸场面一样壮观。
另一种玩法就是找一片木板,板上放些杂物再淋上电油后放入湖面,同样将电油泼在水上形成“导火线”后点火。
紧急呼救!战舰遇袭了!
对,那画面就像电影中的战舰让鱼雷击中而着火了!
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这可是极富创意的冒险游戏;可是,父母不懂得欣赏呀,后来就没有再玩这类爆破游戏了。一来成本高,二来是父亲说再玩火就打死你!
我还小,不经打呢。
嗯,暂时回忆到这里吧……我得平复激动不已的心情呢。我爸,我哥,我姐,我弟,最好看那个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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