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父亲

作者: 半溪记云客 | 来源:发表于2020-10-21 23:58 被阅读0次

    2020年10月21日

        今天晚上,刚好在学校里写完了作业,正和女朋友在聊的时候,我妈把我爸接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他的喊声,一阵一阵的,应该是喝醉了酒。

        被我妈一路搀扶进的门,就听到他说:“曾,曾几何时,那些曾经仰望我叫我哥的人,如今也成为了郭老官(地方性语言,指大哥)了,曾几何时他们也要叫你一声大嫂的啊!但是现在,现在别人成了郭老官了,呵......”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是朝着我的房间走的,我站起来走到房门处,就差点撞到了我爸。他脸色阴沉,看起来不怎么高兴酒也喝了很多,眼睛也只睁开了一点点。他看到是我立刻就用手放在我肩上抓住我:“我的儿子,是,是我的骄傲……是我的骄傲……”他抓着我对着我说的时候,嘴里一股浓浓的烟草和酒混合的味道,直冲我鼻腔里去了。这个时候我妈过来让我去给妹妹放洗脚水,于是我去厕所放水。

        我放完水,打开厕所门就看到我爸被我妈搀扶着停在厕所前。我把盆子给了妹妹,我爸就又抓住我说:“你是我的骄傲……我的骄傲啊!时至今日,我才真的承认!承认你是我的骄傲……我以前也是有的啊,我也想考清华的!”他一边说一边把我往他肩上怀里塞,“幺儿,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广阔的天空了,我都没来得及去闯荡啊!但是,我希望你,希望你能实现梦想,去,去闯荡这个世界!哼,我对你有大的期望的啊,这次考试考个全县前一百啊!”说着,我插着腰挺直了腰板说:“好,会的。”他看着我的自信的样子立刻往包里去拿东西,拿了手机出来,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他又把我抱住,这次我把他放在耳朵上的烟给挤掉了,他慢悠悠地拿起来,叼在嘴里,又用两只手取下来说:“你知道这一根烟多少吗?五块,我抽的都是三块的,哈哈,你爸以前都是郭老官,现在也有千千万万人比不过我!”他说一句笑一下,说完了脸色又马上沉下来,“哎,我夫复何求啊!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夫,是大丈夫,复是又,你说我有这么优秀的儿子,我又夫复何求啊。如果你需要帮助,找我,我以前高一没人不知道我的,高三的都不敢惹我,你要是有事就找我,我帮你......”说着,又把我埋到了他的怀里,我也把他抱的很紧。“啊,不要哭,哭那就是懦弱的表现,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坚强谁坚强,你说,谁!?谁啊!?哈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要把握好时间啊。”他一边笑着对我说,一边用手捧着我的脸,“从明天开始十点半以前要把手机放外面,如果你做不到,请爸爸,请妈妈来监督,监督你。如果你还是做不到,我会很伤心的。”说着昨天的事,他脸色又沉了下来。“幺女过来,来!看看,看看我和你哥哪里相像?哪里相像?你说,到底哪里相像?”“鼻子啊。”“不不不,一点都不相像!一点都不!儿子你一定会超过我的,一定会轻松超过的,一定的!我不想成为卑微的,不值一提的人,不想!所以你一定会超过我的。”说着,脸色更沉了,把头低了下去声音开始颤抖,“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没了大米我没法生存;我也爱你妈妈,就像人需要氧气,没了氧气就不能存活啊,你以后也会有一个好的老婆的……”说完他又把头抬起来看着我,泪已经从他的一个眼角滑落,只剩一条白亮色的痕迹。“我何德何能啊!我何德很能有这样的儿子啊!何德何能......你不配啊,你何德何能!?你真的不配有这样的儿子啊!......”一边说着,我们一家三人的头都埋在一起,又分开又埋在父亲的肩上,整个过程我都只是坚定的回答他:“好,嗯,是的……”中间有四五次我曾想要流泪,泪水都湿了眼眶了,但我忍住了。尽管身体靠在一个这么臭的人身上,但是却越靠越紧,越抱越紧,最后父亲被我和妈妈搀扶到床上都还在重复质问着自己何德何能,我们把他放在床上,妈妈为他脱衣服袜子裤子,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就像是一个无力的老人软软的躺在床上,眼角又湿润了……

        最后,妈妈叫我过去帮忙扶着父亲,他在吐,吐完了过后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还说自己到家了吗,我们给他刷了牙让他告诉他已经回家了,然后他才一下子倒在床上,开始睡觉。

        也许这就是爱吧,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家真正的爱,尽管这个爱在我初三这一年才来,但也让我有了足够的自信。我也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希望我能和我的女朋友共同进步,不负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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