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

老家的水库

站在晃晃悠悠的铁索桥上，脚下是波澜不惊的水库，湛蓝的水面静得令人窒息。

这里曾经是一条小河。回想起它的前世今生，没有荡气回肠，只有一声叹息。

万涓汇成河，蜿蜒曲折多，一路向东去，不知流淌多少岁月。可怜见，它连个名字也没有，因为它只是下游白鸟河的支流。

而由河变水库，只听见一声巨响，仅历时两年时光。自此有了名号，曰林口水库，它的大用处，仅为一座巨型火电站的冷却水源。

人对于家乡的印象，往往不是水既是山。水至柔，情意绵绵。山载厚，可托可依。

记忆中的小河，美不胜收，生机勃勃。

水深不没膝，清澈可见底，岸枕灌林丛丛，内里有鱼有鳅。春暖花开时，耕牛奋蹄，炊烟袅袅。夏日柳成荫，晴日好浣纱，青紫白蓝罩，男女竞妖娆。

水流就山势，或曲或阔，相随相依。遇山根延阻，几番交锋，便留下几处回旋幽蓝的坑塘。

坑塘一般属于男人的地盘，而山水交融，也有例外。炎炎夏日，淘洗完毕的妙龄女子，想要凉快去处，只需一个羞涩的眼神，就有聪颖的青年，将所有男人赶走，并远远地守护。

小河与村庄，难舍难离。村庄的地形，形如深V。小河位于谷底，河东是土地，河西是居处。祖辈们世代于此，无论种地还是收割，都要下山—过河—上山，下山—过河—上山，如此往复，坚强地活着。

今天，小河已变成遥远的回忆，不知流到哪里。而脚下的水库，依然蓝得瘆人，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