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抑郁症的时候,我突然笑了。回家的时候,窗台上我随手捏出的雪人还笑着对我招手。
我把报告单放在了书桌抽屉的最底下,用杂物掩盖住它存在的痕迹。它只是我的一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
我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安详的随时都可以死去。死亡对我而言可能是重新开始的另一种方式,我从来不畏惧它。甚至希望它能快点来临。
窗户的玻璃与重物撞击,在沉闷安静的世界里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缓慢的转动着脖子,抬起沉重的眼皮,一只白色的鸽子立在床头柜上。它在看着我,眼神凶狠而犀利,我看着它,缓慢而沉重的呼吸。
时间好像静止了,又好像已经悄无声息的将我的生命带走。
我疲惫的抬起手,向窗外勾了勾手指,很快又飞扑进来一只白鸽。它停在我的手上,相貌丑陋,瘦骨嶙峋,羽毛稀疏,细长的脖子能清晰的看到骨骼的纹路。它黑色沉寂的眼睛在夜色里反着异样的光芒,就在我的眼前。
“咕咕”,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它的嗓子里摩擦而出。我抬手,去抚摸它。它顺从的低头,轻啄着自己羽毛间斑驳的皮肉。
窗台的雪人已经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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