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华大厦18楼。总经理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正在举行部门经理会议。赵海帆照例坐在角落里旁听。
财务部经理卢荣华和副经理沈敬一起坐在小会议室。卢荣华比陆思菡大两岁，卢家与赵家也是两代世交，卢荣华从大学毕业就在嘉华集团工作。虽然嘉华集团名下有几家公司，但经营管理并不独立，财务部实际上管理着所有公司的财务事宜，卢荣华手下的几名人员名义上是各个公司的财务主管，他们两头跑，一半时间在工厂，一半时间在嘉华总部。卢荣华总揽全局。沈敬原本是初级财务人员，但他喜欢做研究，对化工行业的前景、全国的经济形势甚至全球的经济形势都有研究。他和研发部经理夏勤两个人都具有前瞻意识，两人的研究报告往往会决定嘉华未来的业务发展目标。
关于明年的年度业务计划，陆思菡听了部门经理的意见后，又特地找来财务部的正副经理，讨论预算。桌子上摊着嘉华旗下所有公司的财务报表。陆思菡一边看着报表，一边听卢荣华解释。
“化工这一块业务，现金水位足够，支撑明年的投资绝没有问题。”所有公司的报表检阅完毕，卢荣华总结说。“夏勤的两项新产品研发计划，预计时间需要五年，这一块预算我们也做出来了。除了研发和再生产投入，我们的资金还是十分充裕的。”
陆思菡又仔细看了看报表中的数字，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嘉华化工业务的利润率十分高。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上市，所有的生产和研发都靠自有资金解决。
“投资这边……”卢荣华沉吟着。“要不，由沈经理来说吧。”
赵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嘉华的投资只是少量的、附带的。后来，陆思菡接手了嘉华的管理。股东林氏也是大股东，林家第二代林和对化工业务不感兴趣，倒是对投资十分上心。后来就形成了这样的局面，陆思菡管化工，林和管投资。化工的几家公司平时都是大部门管理，一个生产部管了所有公司的生产业务，研发部也统管了所有公司的研发业务，市场、销售等等都是一个大部门。但嘉华投资是完全独立的。只不过，嘉华投资的报表都会向总部汇报。
沈敬点了点头，说：“投资公司今年还是盈利的，只是连续三年利润率都在下降。”
陆思菡看着报告，微微点头。
“投资公司持有的资产，有点过重，不过好在是优质资产。林总计划明年还要在菲律宾的几个岛上购买四家酒店、四家餐馆。资金预算有点紧，不过银行肯给贷款，问题倒是不大。投资公司在东京、京都、清迈、曼谷还有本国国内共持有十几家酒店的股份，目前看起来，都是优质资产，酒店位置都是黄金地段，酒店的营业额一直比较高。只是，最近三年，由于成本上涨、经济波动等等，利润有所下降。总的来说，只要经济继续上行，投资公司这些资产就是安全的。”
沈敬说完，朝各人点点头。
陆思菡又看着报表上的数字，轻声说：“只怕他们的资金有点吃紧啊……”
卢荣华也点点头。“有一点，他们现在主要靠贷款，不像化工这边……”
“说到这个，上周我跟几个股东见面，他们又说起来，想在股东会上讨论一下上市的问题。”陆思菡说。
卢荣华和沈敬了然地点点头。
嘉华集团是否上市，一直是股东们没有达成一致的问题。化工这一块业务，现金流十分好，资金充裕，所以并没有上市的需要。而投资公司这一边，连年增加投资，而且持有的都是重资产，现金需求大，目前主要依靠贷款。嘉华集团现在共有十二名股东，赵氏和林氏是大股东，两家合起来占52%。生产部经理苏立伦、市场部经理郑子安，他们的父辈也是嘉华的股东。其他小股东也在各个公司里有不少自己的子弟。化工业务连年盈利，且一直在增长。这样的优质公司上市后，股价自然会上涨。小股东们在股市的获利比分红更加可观。
“有些股东都想上市后，将股票套现，子弟们可以另立门户，做点别的事。”卢荣华点点头。“我听说，林总的儿子开了一家什么娱乐公司，做娱乐节目，很受欢迎。而且，近水楼台，就在投资公司下的酒店里做活动。一举两得，顺便也替酒店做了广告。”
“后生可畏，”陆思菡笑着说，又扭头看向赵海帆，“你知道少康在做什么吗？”
赵海帆摇摇头。他每天朝八晚九泡在实验室，有时实验时间太长，回到家都半夜了，几乎没看过娱乐节目。
“上市的话，沈经理，你的意见呢？”她又看向沈敬。
“现在大形势好，我们的业务增长和预期都很好，对我们来说是个利好。上市后自然资金充裕很多，只是要适应监管要求，我们要做很多调整，行政的工作量会增大，管理要更规范。”
“好吧，让我再想想。”陆思菡点着头。
这个会议刚结束，陆思菡便起身走了。这一天，她有很多会议。沈敬朝赵海帆点点头，也离开了。倒是卢荣华慢走了几步，跟赵海帆聊了几句——卢家与赵家是世交，他自然与赵海帆很熟。
赵海帆问起云海的情况。
“云海还是江生打理一切。目前看起来还好。我们想试着换几个部门经理，但是下面的员工情绪很大，江生压住了，最近恐怕不能换人。业务的话，我们像云海的客户，当然江生是优先安排我们的。江生是没的说，全力配合我们。只是……下面的人，对嘉华有点抵触，管理层暂时不能动。”
赵海帆听了卢荣华的话，没说什么。卢荣华又说：“这倒是小事，只要有江生在，管理层不动也没问题。只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有人在嘀咕，说云海刚发生了绑架案，嘉华就跟进收购，只怕嘉华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借机低价收购……”
听到这些，赵海帆不由地皱眉。
“别担心。江生是明白人。当时筹集现金，是我张罗的。后来收购，我们和江生反复谈了很多次。江生的为人，是靠得住的。这些流言，不要去理它。”卢荣华见他皱眉，又安慰他。“看我，真是老头子，跟你说这些干嘛？”
卢荣华拍着他的肩膀，又说：“正好你在这里。我手头上有两张宋园舞会的请柬。这是你们年轻人去的场合，等我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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