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个个都有好玩的天性,从前是老鹰捉小鸡,现在是聚众打游戏。
夏日,在同学家里,哥俩儿闭关锁国,战事正酣,全然不知双方父母正乌压压地劈头盖脸杀过来,斜里掏出一记白拳,惊雷般震得两人顿失了魂儿,事后来收拾场子,早game over了。那哥们儿一肚子火气,显然是不敢喊出来的,支吾了半天只吞吐出一句:能回档吗?
废话!我直截了当,这是个网络游戏,能回档才是策划脑瓜儿有病哩!
龙应台说: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对谁也是如此。天气忽然转凉,季也觉见了,便手忙脚乱地披上一层大红棉袄。
一节语文课,老杨(平日都这么叫他)披一身大红棉袄,心血来潮地让我们写一篇作文——致青春。估计是太冷了,借吾辈的文章乐呵呵地笑着出出汗暖暖身。而我坚信我的文字不仅能为老师带来温暖,还能使他积土成山的肚子滑滑坡。果真如此,挤巴的拼凑出一篇小短文,可不是短小精悍,尽是无稽之谈。
于是暗暗怨天尤人,自个儿儿时尽是吃喝玩乐了。上课也常走神,笔记,题没写几个,倒是挤满了一连片的漫画、小字。按老话说,便是浪掷了九年的大好光阴。倘若是多用用功,自个儿那四处周游的诗人老爹多上上心,也便……“年少不知读书读书好,高考作文写个鸟”,其此之谓乎。
怅然出门去,一片木麻黄林抖擞起来,斗争着,亦或是渴求着——风啊,且留下我几个孩子吧!风还是无情的,一忽儿撩拨起树的叶,又携手离去,踩在脚下哗的一声。
几个女同学找到我,兴致勃勃地跟我说,她们刚在宣传栏看到我的画作,于是一番吹赞,我只挤着笑,临走时,她们还留下一句,哎,我这九年净死读书了,没一点艺术情操,真想回到小学重修……
清清楚楚的,其中满含遗憾与追悔。
夜里回去,于是又想起了父亲,我那时可是镇里的高分啊!倘若深造下去,将来必成大官,哪里只要得个诗人作家的臭名号。这是父亲常说的,只因为年轻,执拗地甩了学业,日夜与诗相伴,到老大却又忽"幡然醒悟"了。心中不免又浮起:父亲若当了大官,会因与诗人失之交臂而怅然吗?想来也是不好说的。“能回档吗?”在寒的夜里,这句话又被勾起来,现来到不觉得可笑,却是有些许无力了。新疆的民谣有这样一句: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北方的鸟儿身至南方,是否清楚它是为何而来?这好说,自然是为了避寒的——
然而,当它受不住南方夺魂的春夏,是否又会心向西北清凉如水草原的夜晚?
实是可惜啊!中国可是有着96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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