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对三毛的了解只停留在一首并不完整的诗上面。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这几句在高中的时摘抄在了笔记本上并熟记于心,但从未追究过出处和完整性,只觉得写得美。
如果有来生,要化成一阵风,一瞬间也能成为永恒。没有善感的情怀,没有多情的眼睛。一半在雨里洒脱,一半在春光里旅行;寂寞了,孤自去远行,把淡淡的思念统统带走,从不思念、从不爱恋。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鸟,飞越永恒,没有迷途的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
如果有来生,希望每次相遇,都能化为永恒。
这是后面部分,这首诗出自三毛散文《写给自己》。
喜欢读的女作者的书并不多,从最开始毕淑敏的心灵鸡汤,到张小娴、张爱玲的爱情故事,再到前不久读的杨绛。
对于三毛的了解只知道她的本名陈懋平,感情经历较为坎坷,在四十多岁时,在医院用尼龙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二
即使你没有读过《撒哈拉的故事》,我相信你也一定听过一句话“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这句话是三毛写给丈夫荷西的。
在遇到荷西之前,三毛刚刚结束一场爱情悲剧,这也是三毛的初恋,爱情屈服于现实,三毛选择了出游远方,治疗伤痛。
第一个落脚地就是西班牙,这也是三毛与荷西相识的地方,彼时荷西18岁,三毛24岁。
还未脱去稚气的荷西对这个浪漫、自由、风趣、洒脱的女孩一见钟情。
然而刚刚感情受挫的三毛并没有接受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孩,她不愿意再重拾爱情。
可是荷西并没有就此却步,而是对这个心爱的姑娘许下了六年之约。
在外漂泊四年的三毛回到台北,想过上平凡的婚姻生活,然而第一个未婚夫却是已有家室。
在三毛30岁的时候,遇到了一生中另外一个重要的德裔男子。就在两个人已经订婚,爱情就要修成正果的时候,这位男子却因为心脏病突发而猝死在三毛怀里。
伤心欲绝的三毛吞下安眠药自杀未遂,重返西班牙,再次遇到了荷西。也许是这冥冥中天注定的缘分,和荷西的六年之约到期,两个人陷入热恋。
三
该怎么形容荷西呢,我想这个世界上在没有比他更懂更支持三毛的人了。这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无条件支持对方的梦想。
三毛决定去撒哈拉沙漠居住一年的想法与其说是一个梦想,不如说是一种情怀。一望无际的沙漠,壮阔雄厚的天空,象征自由与原始美,还有那神秘的仍然野蛮生活的人类,这一切对于来自现代文明的浪漫主义者来讲都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等我给自己排好时间,预备去沙漠住一年时,除了我的父亲鼓励我之外,另外只有一个朋友,他不笑话我,也不阻止我,更不拖累我。他,默默地收拾了行李,先去沙漠的磷矿公司找到了事,安定下来,等我单独去非洲时好照顾我。
荷西深爱着三毛,哪怕只是为了满足她一时对沙漠的“兴趣”也甘愿为她到沙漠受苦。他一声不吭的提前大半年来到撒哈拉,为三毛找好住所,熟悉环境,等待着他心爱女子的到来。
爱情是需要仪式感的,即使是小小的举动,也是最热烈的心动。
荷西将我从背后拎起来,他说:“我们的第一个家,我抱你进去,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太太了。”
四
教会三毛如何生活的是荷西,给荷西带来诗意生活是三毛。
“你来撒哈拉,是一件表面倔强而内心浪漫的事件,你很快就会厌它。你有那么多钱,你的日子不会肯跟别人一样过。”
“钱不是我的,是父亲的,我不用。”
“那好,明天早晨我们就存进银行,你——今后就用我赚的薪水过日子,好歹都要过下去。”
带着一大笔钱来的三毛,本可以和荷西两个人租一个条件好的住处,过上相对优越的生活,但是荷西却劝三毛只用自己赚得的薪水过日子。他用自己的方式坚持让三毛学会如何克服艰难,学会生活。
“三毛,明天我代人的早班,六点就要在了,留下来,清早怎么赶得上去那么远?而且我没有早晨的乘车证。”
“不要多赚了,我们银行有钱,不要拼命工作了。”
“银行的钱,将来请父亲借我们买幢小房子。生活费,我多赚给你,忍耐一下,结婚后我就不再加班了。”
两个人租住在坟场区,平凡而艰苦的生活却过得无比诗意。
在沙漠里徒步捡来骆驼的头骨被当作艺术品放在书架上,用铁皮和玻璃做的一盏风灯别有意境。
快腐烂的羊皮,拾回来先用盐,再涂“色伯”(明矾)硝出来,又是一张坐垫,还有垃圾场捡来的轮胎也是坐垫。从坟场老人那里买来的石刻雕像在桌子上栩栩如生。
两个人用装棺材的木箱拿来做家具,自己动手糊墙,还爬进总督家的矮墙挖他的花。工资盈余的时候,也会去国家旅馆吃一顿好吃的,存钱买了一辆车。没钱的时候两个人还一起开车去海湾捕鱼来卖。
五
三毛和荷西都是追寻极致精神世界平衡的人,两个人一样的善良,以至于到了被欺负的地步仍觉得幸福。
两个人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茫茫沙漠寻找化石,穿越一千公里沙漠去寻找海岸。
但是与三毛相比,荷西显得更为现实和成熟。
提前来到沙漠熟悉生活环境,租下可以定居的房子,有稳定不错的工作足够两人生活的工资,对于未来规划更为清晰。他知道两人不可能永久居住在沙漠,未来生活做了规划,便开始提前存钱。
面对生活中遇到的种种麻烦,荷西都一一有条理的解决。从未举行婚礼前疯狂加班工作存钱到婚后的蜜月旅行安排,到改善居住条件,计划买车,甚至以后两方父母的养老,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生活的琐碎并没有成为消磨热情、激情和快乐的杀手,反而成就了诗和远方。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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