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抹不开的绿。
阳光大片大片地铺陈,树叶一天比一天饱满;一些花渐渐萎去,许多的花又竞相地开放。
隔日,夏天还是会期期艾艾地来。软裙换春衫,春衫换软裙,衣柜深处翻翻整整,取取叠叠;屋外由春到夏,由夏回春,季节走走停停,亦疾亦缓。
整个春天乃至夏初,都是于单位里忙忙碌碌地,抄抄写写,写写抄抄。偶尔,闲坐下来,听些碎碎念,静静凝眸,然后闭目休养一阵子,便胜似天上人间,不知魏晋了。
光阴总是寂寞的,须得静心地去养,就如熬汤,蛋白与盐细细地融了,你忘了自己的时候,它便熟了,有了香津,待你慢慢地去喝,便入骨入味了。
闲暇,慢慢欣赏丰子恺先生的一幅淡墨漫画:疏朗的几笔瘦痕,幻作那一道上卷的芦帘,一张廊边小桌,桌上一把清壶,数只小杯,窗外是一钩新月……此番意境很是让人受用,难免会生出些赋闲的念头来。
时令虽好,气候却不争,许多的乐趣硬是被锁在了这微微的夏风之中,只好读些好书,遇见一个更好的自己,将那书本、淡茶、轻音乐以及一些颇有生机的植物融合在一起,凝在时间的光影里了。
入夏,我挂念最多的还是父母的健康,有没有吃到我所期望的许多蔬菜呢?地里的菜势可旺?菜地可像往年一样周围活生起来呢?这样的热天,会不会觉得郁闷?
前些阵子,周末的时候我也是探过几次的。园子里的韭菜一畦接过一畦,很是新鲜。静静地守着一地,相安而处,只是墙根光气不足,有些虫虫沫沫的。倒是那邻家的枣树将枝叶从墙头伸了过来,显得格外的热烈。甬道两旁,阳光从树的叶隙间投些碎碎的斑影来,我搬了一只小木凳,兀自坐在檐下的台阶上,看人弯腰修剪花枝,甚觉惬意。
夏令总还是可爱的。
我日日盼着那些喜欢的果蔬能安抚整个季节。
有时清晨看见菜市上早早的就有人卖豌豆了,就买了些,不只是投个新鲜,对它的感情多源于童年的一些记忆。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豌豆立了夏,一夜一个杈”,感觉这东西太神奇了。它是一种缠绕藤本的植物,小苗弯弯曲曲的,开白色或淡紫色的花,果实有荚,我们又叫它胡豆。嫩嫩的荚片剥了丝生吃,脆脆的,甜甜的;豆子煮的汤也很好喝。不知现在还能否吃回旧时的味道来呢?
许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光阴总还是会大段大段地往前走:立夏,小满,端午,夏至;日子呢,也只是一个删繁就简的过程,跳跃也好,安娴也好,心情总是要落笔的。
我还是爱这光阴的,用文字将它养在心里,我若不记,谁又会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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