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很潮,我指的是湿气很重,室内到处水水的。小时候,大人们就管这气候叫“南风天”,我还专门查了百度是“南风天”还是“南方天”,因为“风”和“方”在闽南话里都可以发“hong”的音。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天气尤其不讨喜,总是给人带来莫名的压抑感和沉闷感。
单曲循环地听杨宗纬的《星》,我特别分享给铎,她一听便说“懂了。”很庆幸,在人生比较困惑的阶段能够认识她。听着听着,奇迹发生了,昨晚梦见了父亲。回到那个我只比餐桌高一个头的时间,回到那个还没被拆掉的老房子,我在大厅的一角泡着茶,父亲在厨房修补着什么。是的,记忆中老房子破到一个境界,三天两头要修修补补,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墙壁就能掉下土片儿。我一边冲着茶叶,其实是趁没人管玩耍着茶具,一边囔囔着:“爸,喝茶啦!”父亲从厨房走出来蹲在一边喘着气,一手拿着茶准备喝。感觉他是有些累了,可是那个我似乎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也喝着茶。画面就此定格,父亲手里那杯茶冒着依稀可见的水蒸气。
这么多年了,梦里的父亲总是没有表情,无喜无悲;梦里的我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每每醒来,我总是有那么些遗憾,比如昨晚,如果梦里的自己知道多年后的自己如此思念,是否就不该那么地浪费时间在那些茶茶水水上?然而,我该做什么呢?钻进厨房帮父亲做点什么,或者我跟他说点什么,或者别的什么……但又或者,我错了,梦里那样才是最合适的,毕竟我怎么忍心要求那个7岁的自己从此背负自己在29岁就会丧父的事实忐忑过活呢?我又怎么忍心去破坏那对对未来无所知的父女的安宁呢?
最近看那本精神病人访谈的书让我感触其实还蛮深的,倒不是说对号入座,只是觉得无论此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无论有多少存在是无法解释的,但或许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合适的。
记忆中我与父亲在一起最早的画面是在一条林荫小道上,他骑着自行车,右手握着车把手,左手抱着我。我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了看他,尖尖的下巴带着些许没有除干净的胡渣,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一阵风儿吹来,他的刘海有些扬起,大概是风起怕我凉了,他用力把我又往怀里又护了一点。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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