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牛爷家通红的大门,喘着气,看见颜家年纪最大的伯伯蹲在一张暗红色的圆桌边,低着头,晃动着双手,在给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擦鞋。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颜家伯母,另一个是颜家大二婶。二婶死于九八年洪水后的几年。
我感到事情不妙,逃了出来,想起前面见到的我妈、我爸和我爷爷,我爸和我说,地已经卖了。
地已经卖了,现在盖房子,劈出一半来打算做墓地。
颜家墓地原有很大一块,就在颜三家门前,足有七八亩大小。
据我所知,里面埋的最老的人是我的爷爷的曾祖母。曾祖母的坟没有头,长着很盛的野草。
现在他们还要扩建墓地,什么意思?
大约是要死很多人。
我回来之前,父亲千万叮嘱,一定要将我的一对儿女带着,全家都要回来。
我还听到我母亲在旁边笑。
回家后下了几天雨。
后来我便生了病。
所有的病都有可能是假的。
九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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