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17

夜里1点多，听到楼下有动静，下来看看，父亲和弟弟正在辅助母亲上厕所。坐了许久无果，又挪回到床上。母亲仍不舒服，一会儿说肚子上的伤口疼，一会儿说背疼，一会儿又说要小便。我们正准备帮助她再次起床，她说不起床，就在床上尿。我们这才明白，她是让我们帮忙排一排腹腔的积水。

开关打开，她仍十分烦躁，又说伤口疼。我不确定是否是伤口的问题，只能说排完积水，就给她换个新贴。然而，无论是排积水，还是换贴，她都不满意，一会儿说疼，一会儿说我们太慢。我们尽力放快速度，却无法改变她心里发急的状态。终于忙完，她瞬间松了一口气，躺下说，好了，可以睡了。

迷迷糊糊间，我睡得不熟，听到弟弟上楼，我一咕噜爬起来，“怎么啦？俺妈不好了？”他看我一脸的惊恐，先安抚道，“没有，姐，你先下楼，俺妈要去医院，你下楼给她找衣服穿。”

我以为自己睡迷糊，听错了，“去医院？现在？去哪医院？我们能出去吗？”弟弟靠近我，小声说，“我怀疑她现在不清醒，突然想起来。看刚刚的精神，有可能是回光返照。”我吓坏了，我俩短暂沟通一下，确定医院肯定是不能去的，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也不能直接否定她，先顺着她的意思，把衣服找到穿上，然后找个借口哄过去，看明天她还要不要去医院。

下楼后，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伤口那里疼。我劝她把止疼片先吃了，她非常配合地吃了药。刚刚把药吞下，我问，“妈，你感觉好点了吗？”她说，“好多了。”还带着微笑。我正在想好点了，是不是不想去医院了？他又催我找衣服，迫不及待要出门。

母亲非要穿紫色的毛衣，一件一件地翻，找对了，她像孩子一样欢喜，给她穿上。她又突然想起车还没有调头，又让我弟去把车准备好，我们安抚她，先躺下休息一下，等会儿车子和氧气袋都准备好了，就叫她起床出发。

躺下后，好像睡着了，但是突然又问什么时候走？记忆少有的如此清晰。我们只能说现在才4点多，天还没亮，医生没上班，我们等天亮了再出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哄她，终于把她哄得安稳的睡着了。我却吓得生怕她不会再醒来。

一直守到快天亮，父亲说，母亲应该没什么事，让我们再睡一会儿。

虽然几乎一夜没睡，但是睡了2个多小时，早晨再起床，发现母亲今天的状态比昨天更不好了。无论吃饭，吃药，还是喝水，都要费好大劲叫醒她，迷迷糊糊吃进去，然后继续睡。

自从三月份查出生病，一点一点越来越差，几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不好，真是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