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遥远的记忆

我出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那时候物质匮乏，我们姐妹又多，用妈妈的话形容当时的生活：“吃，吃不上；穿，穿不上。”

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老大的穿小了，老二穿，老二穿着小了，老三穿，老三不能穿了，老四接着穿。而我就是那个老四。我记忆中因为我自幼身体瘦弱，身上的衣服总是肥肥大大的。用街坊四邻的话说：“你妈给你们做的衣服就没个合身的。”

其实，谁又能知道妈妈心中的苦。当年妈妈和爸爸结婚时，家徒四壁。当时我的奶奶已经去世多年，剩下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年迈公公。妈妈婚后接连生了六个孩子，幸好老六是个男孩儿，要不不知道妈妈的日子怎么过。我记忆的童年是灰色的。父母整天下地劳动，无暇照顾我们，都是大姐，二姐在家照顾我们。

天凉了，树叶黄了，妈妈说该给孩子做棉衣裳了。

北方的冬天很冷。细心的妈妈总会提前给我们做好棉裤棉袄棉鞋。妈妈给我们做的棉袄袖口那儿永远都是敞口的，可以盖过手腕儿。妈妈说袖口收口的虽然好看，但是盖不住手，冷。

记忆中的小伙伴每年都冷手，冻得流脓。冻疮是年年冻，冬天疼，春天痒，那滋味特别不好受。我们姐妹的衣服虽然不合身，但是直到长大，我们的手脚都没有冻过。

我记得当时都上小学六年级了，妈妈给我做们做的棉裤还是那种带护胸的。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很暖和。我记得当时有的小伙伴三四年级，已经不穿护胸的了。嫌臃肿，不好看。但是妈妈坚持让我们穿护胸的棉裤。在她的心里，冬天孩子不冷是最重要的，管他臃肿好看。

初中我就开始离家住校了，当时学校离家有三十多里地。每周回家一次，周五中午十二点左右放学回家，周日下午五点之前返校。每次返校，妈妈都会用大罐头瓶给我装满咸菜。有时候是辣椒酱。妈妈做的辣椒酱很是美味。每次带到学校宿舍，最晚周三就被同学们吃的干干净净。

当时住宿的条件比较艰苦。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平房，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电扇。支几张木板，就是床。

一年四季就是一床被褥。冬天妈妈担心我冷。就用编织袋里面装满稻草，做了个草甸子，让我带去，放在褥子下面。

当时一个宿舍十个同学，就我有草甸子。挨着我睡觉的同学嫌我的草甸子大占地方，我就让她把她自己的褥子也放在草甸上面。我记得当时她对我说，真暖和，晚上睡觉不冷了。

现在我也为人妻，为人母。回想起这些往事，不禁感慨，当年只认得自己名字的妈妈，和爸爸一起养育六个孩子是多么的艰辛。她用自己的勤劳智慧让六个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

现在父母都已经离开了我们。我把对他们深深的思念寄托在这些遥远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