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黑历史无修未完待续。
一个关于一座山上妖精鬼怪仙人凡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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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繁茂的枝叶,葱绿的叶片在云雾间舒展开来,撒留下清冽的晨露。侧耳谛听,有细碎的声响,触目皆是山岚,隔着雾气看不真切。公子勒住马跳下马背,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只正在嚼食的动物,像是一只鹿。毛发像初雪一般柔软,高足细长,角就像棕色的珊瑚,眼睛比黑曜石还闪亮,美丽又警惕。是只稀罕的四不像。
它看上去是个好猎物了,公子默不作声,山谷依旧沉寂,麋鹿还没有发现危险,一支箭就从它的耳畔掠过,插在了泥土里。鹿惊觉,它正打算逃了,另一支箭射中了它的腿部。随后公子瞄准鹿的腹部,鹿来不及躲开,箭插入它的腹部,血溅在皮毛上,那样美丽的鹿,它死掉了,死时依旧保留着美好的姿态。
公子收了弓,去拾走他的猎物。就在此时,本该是一动不动的鹿,猛地抬起脑袋,露出小半张脸,那并不是鹿的脸,倒更像张人脸。它桀桀地笑,笑声充斥整个山谷,然后它抖落身上的血水变成一只几丈高的人形,张开嘴,将公子与马匹一并吞了去。最后它舔舔獠牙,又变回一般大小的鹿子,卧在了桑树下。
随从等了许久,仍没有见公子回来,也不见雾气散尽,彼此间都有了想要找寻的意思。想想吧,万一出事了呢?于是,一干人在雾里穿行,最后在一棵桑树下找到了公子,只是一见到公子,他们就一齐晕了过去。没多久,随从醒过来,发现他们已经找着了公子。
公子自从上山打猎回来,脾气却越发不好了,宫里叫来伺候他的人没断过,上来伺候的人隔三差五地又换下来,只是每天清早都觉得浑身乏力。
某天,一个老宦官受命出宫了一趟,遇到了个青衣小道。那小道士盯了他老半天,抑扬顿挫道,“您——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起初他不大相信,不过是神棍胡言来捞钱,就要赶他走。却不想他直直地摆上一句,爱信不信。且故作玄妙道,“我知道你是宫里出来的。你可知道,你们那个公子不是人。”
“你胡说什么!”老宦官诧异,“公子也是你能诬蔑的!”正要发怒,小道士不慌不忙,“他原是住在那座山上背阴山处的一只麋鹿,有些道行,以吸人血食人骨提升法力,常常变回原形诱惑残害林间猎者。原先的公子恐怕凶多吉少。还有,他是不是常换侍从?侍从是否是每次侍候完毕都精疲力竭?那是因为他早已和那山中的女鬼勾结——女鬼游荡人间需吸生人的阳气。”
老宦官起初是不信的,但那日在殿前侍弄完毕正要告退,却听见公子自语,念叨的都是今日吞了几个人明天又该吃哪些。声音极轻,他估摸是自己听错了,垂头却看见青砖瓦墙上摇曳着鬼影婆娑,不成人形。老宦官吓破了胆连滚带爬跑了出来,迎面就撞上那青衣小道,也不管重兵守卫之下他是如何进来的,惶恐连连道道长救命。
“你拿着这道符,今晚别睡,等那孽畜一来,我就收了他。”小道士手指一点,隔空取来一道蜡黄纸画的符。
是夜,几个侍从挤在一个屋里,隔了一堵墙老宦官一个人睡,宫墙不厚,正能听见半夜里有了动静。悉悉索索的,老宦官还撑着精神没睡,靠着墙根尖起耳朵想听个明白——门吱嘎响了。
起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吃饱了吗?”那是他们公子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挺小声的女声,娇嫩的。
“还差些,恐怕只吸食阳气不够了。”
“哦,那里面还有一个,如修炼不能更近一步她或许就该消散了……明天再召几个死囚,想来她也该靠人血修炼了。” 老宦官吓得一动不动眯起眼睛装睡,一会儿就感觉到一股子香气,好像有谁在他耳边吹气,老宦官已知道了这是女鬼,心里发慌,这时候他手里攥着的符突然发亮了,女鬼呻吟一声便退开了,他依稀听到好像有液体洒落的声音,睁开眼,就看见那个青衫小道又出现了。
小道士肩上擎了一只鸟,尾翼青绿,煞是好看。鹿妖和女鬼都是认得的,那是蓬山青鸟,也是这山上的常客。
“林休!”
鹿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便不再伪装,显了原形,果然是头高足长角的麋鹿。
“今日我便收了你!”
小道士林休不屑一顾,甩出一个小鼎,一下就变得巨大,罩住了鹿妖。林休法力本就比鹿妖高深,又有厉害法宝傍身,鹿妖挣不开束缚,被封死在那鼎中。林休口中念念有词,那鼎又变回原来那般大小,隔空拈来一符纸,封住鼎口。
“你居然不用我给你葫芦!”
停在他肩上的青鸟突然口吐人言,十分不满。
“你那个葫芦罩得住他么?”
林休回了一句,又一纸黄符召来鬼差收了那女鬼,再将鼎封好了,大步流星走了。
那宫墙上月影斑驳,青鸟飞在小道士身旁,鸣声嘤嘤。老宦官觉得只像是做梦一般。
半晌他回过神来,这才似大梦初醒:如今公子没了,国君问起该怎么解释?他将这事说出去,又几人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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