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普遍性的人文学科
在福柯看来,人文社科产生于以人为对象的近代认识型中,是以语言学、生物学及经济学所规定的人为主题的学科。但是人文学科也是认识型的一个状态而已,绝非普遍的知识体系。
福柯批判道,人文学科没有意识到人是为近代的知识范式所规定的存在,近代的思考陷入了人学的梦境之中,忘记了近代也不过是一个时代而已,独断地认为获得了具有普遍性的知识。
在本书结论部分,福柯写道,要想从人学的迷梦中苏醒,就必须要摆脱人学的偏见,重问思考的界限,攻击人学、彻底的破坏人学。对于单纯的想探讨人的人,我只能投以哲学的冷笑。
无与伦比的近代批判
福克究竟为什么展开了上述批判呢?即使读完《词与物》,也许读者还会感觉未能看清福柯的著作意图,笛卡尔、康德及卢梭等近代哲学家通常开宗明义的表明论述目的,在此基础上展开论述,与此相对,以福柯为代表的后现代思想家往往隐藏写作意图,试图通过整篇文章暗暗将所思所想传递给读者。
按照我个人的理解,福柯的创作目的应是这样的。
近代社会以自由及平等的理念为基础出发,却营造了产生新矛盾和压迫的结构。如果能够找出支撑这个结构的条件,就应该能够找到通向新的自由的通路。
不过虽然福柯批判现代,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对近代之后的时代就充满希望。
福柯虽然指出,近代也不过只是一个时代而已,但是这并不能回答如何解决近代的矛盾的问题。
因此,即使福柯告诉我们人将要走到终点,我们也无法体会其中含义,这是活在现代的我们理应感到的困惑。我们也不必对此产生怀疑。
《词与物》经常被拿来与绝对信赖人的主体性的萨特存在主义作比较,当时的知识分子中有一种“你竟然相信人的绝对性啊,好天真呐”的气氛,《词与物》也因此颇受好评。这种氛围大概类似于各种大众媒体认为无知大众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替我们决定我们的世界观。后现代主义思潮经常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只有我才掌握了真理”的态度。
当然,福柯本身并非如此,福柯总有一种倘若规定人的存在就会扼杀人的多样性的强烈危机感,这也许和福柯曾为同性恋性取向而深深苦恼,青年时期,甚至曾经因此试图自杀的经历有关。
我对福柯的观点有以下看法:
对我们来说,与其将人概念相对化并使之消亡,不如锤炼锻造人概念,探索不导致压迫人概念,是让每个人都过上自己认同的生活。现在不是向他人投去哲学的冷笑的时候。
哲学应当彻底思索常识,从中发现并解决问题,将常识再编,使之更具普遍性。处理现代社会的问题是通过高强度的思索提炼出其中原理,使之经受众人批判,才是哲学的首要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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