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16岁的我,还有坐在我左手边的男孩子。
记忆里的夏天总是很闷热,雨季也不少,但无法排解燥热的心情。
那是一个非常沉闷的下午,蜻蜓低飞,蛙声成片响起来。
老师的声音仿佛是安眠药,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直到尖锐的下课铃划破睡意沉沉的课堂,我彻底清醒了。
脖子和后背被汗水浸湿,我烦躁得不行。
暴风雨要来临了。
他望着窗外阴暗下来的天,扭头对我说。
L,你带伞了吗?
我一直都有带伞的,你带伞了吗?
嗯。我还想着,你没带伞的话,就用我的。
他有一支笔,五颜六色的,笔上刻了他的名字。
上课的时候,我常会不自觉,悄悄看他在做什么。
有时候他刷刷写下只言片语给我看,有时候他右手转着那只五颜六色的笔,更多的时候他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总是有自己的节奏。
我们并肩走,我的心里开了花,他笑着和我说些什么,而我只顾看他顾盼神飞的样子,常常他说完了我还没回过神来。
倾盆大雨,他举起右手,一把按下按钮,墨绿色的伞便在我们面前盛开。
我们身高差得有些远,他便把伞移到我这边来,至于他自己如何,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我常常觉得他像一个战士,他手里的笔就是他的剑,他带着它上战场。
同时它又是我的盾。
他用他的剑,教会我无数道习题。
我们都很喜欢写字,我喜欢拿本子写,各种绿色的本子,雪白的纸页上填满了我的字迹。
而他好像无所谓,很多时候,他随便拿张纸,便大笔一挥,留下印迹。
我们很不一样。
我想留在小天地。
而他向往更广的天地。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塞给我一张纸。
我开始拼命读书,数不尽的夜晚,学习途中但凡有放弃的念头,我都会看看他留给我的那张纸。
后来我干脆贴到床头。
成绩出来的那天,他还是没有出现。
我带着那张纸,去学校报道。
我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学校。
好像这样会离他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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