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中元节令。
秋蝉既暗,入了夜的文县拂去了白昼的喧嚣,空荡荡的街道灯火寥寥,几无行人。许是今日特殊缘故,平日里摆着物品吆喝的小贩也早早收了摊。
岳绮罗打量了这个小小的县城,几十载的变化,不算太大。
城边蜿蜒的小河浮着点豆辉煌,随波漂泛的河灯起起伏伏。投放的人群早已散了去。
中元节,人魂相聚之日。从古至今,人们都相信这河灯能把已故之人带回自己身边团聚。岳绮罗瞧了一眼,嘲讽的轻笑一声。
凡夫俗子便是凡夫俗子,愚昧至极。
一如既往的目空一切,心性从未变过。
唯独,因为某些记忆起了波澜。她不喜欢,却也不排斥。
岳绮罗路过张府的时候,在禁闭的大门前驻足了一会儿。
昔日气派的府邸杂草丛生,被岁月洗的破烂不堪,风吹落叶,萧条寂寥。
越瞧着这地方,岳绮罗的眼睛生疼的厉害。
再行几步路,转角的馄饨铺子还在,只不过也落了灰尘,应是有段年头没经营了。
岳绮罗有点怀念。
她想再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她也想那个穿着蓝呢军装的人。
独自一人看了许久,无趣至极。岳绮罗有点累了。她回到了城边的一颗树下高大的石头坐着,将小腿搭下。
心里的念想被勾起,往事竟如水渐渐翻涌。
她还记得她说过,她会保护他。可她没有做到。
夜色无垠沉寂,秋风也携了寒意簌簌袭来。岳绮罗的一身红衣早已破烂布满了灰尘,那是张显宗特地命人给她裁的衣服。
凉意顺着衣袖灌入,岳绮罗缩了缩脖颈。肚子似乎也在叫嚣着。若是张显宗还在,定不会让自己这般落魄模样。岳绮罗有点难受。
她脸上如花灼目的纹路若隐若现,眸光有些恍惚。星辰稀疏,唯几缕清冷光辉与河中的灯光相衬。她扫了眼河上大小各异的花灯,脑海中竟生出个愚蠢念头,却真实至极。
- 张显宗。
- 今天中元节,你会不会,回来看我。
张显宗,我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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