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蓝蓝
…………
这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星星们愧于和皓月争辉,纷纷隐藏起自己的光芒,比往常显得更加暗淡。当然这只是人的错觉而已,繁星并没有因为月亮的出现而减少一丝一毫的光芒。月光之下,一个美丽的蓝发的兽耳少女无聊地缓缓甩动着随手折下的枝条。离日出不算太远,枝条上已经出现了露珠,反射着月光,仿佛纸条在为这种稍显粗鲁的对待而哭泣。
在我,不对是她,的旁边是她的两个同伴——一条正在睡觉的冰蜥蜴,不对是冰龙,和仿佛漂浮在树梢之上的那个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的家伙。
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啊,好无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反正已经确定这里不是波尔塔了,我们还是快点去下一个世界吧。”
暗灵说道:“公主殿下,下一个窗口出现至少要等到天亮。而且如果出了循环之河,要等整整三天才能再次进来。而且这里的时间比外面的世界快得多,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多享受一下。”
“我也想享受啊。可问题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蚊子啊!!!”
暗灵无奈地笑了笑:“还请忍耐一下。”说实话那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笑我才不想看到呢。但是冷静,一定要冷静。作为熵灵族的公主,秩序之神,我必须要有优雅的的举止与之相配。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啊。暗灵可以潜入影子里,蚊子叮不到。而克莉欧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蚊子根本不会靠近,结果就全来叮我了。呜呜呜……
不要哭了,我要冷静下来。可是根本冷静不下来啊。一到这个时候就会乱想。我又想到了我回去后还要加六千年的班把我翘的班都补回来。欸,没办法,谁让我以前全把工作推给熵熵。熵熵,姐姐想你了说起来熵熵和星尘好像是落到了同一个时空,接下来应该也会一起活动吧。好好抓住机会攻略下他啊,熵熵。不过,熵熵成功的话我不就没有机会了吗?不过我自己不是本来就没有机会了吗,自从六千年前被甩了。不对,是我甩了他,不是他甩了我。
话说当时我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好像最初是在问是谁先追的谁,然后是问为什么接受对方的告白。然后发现我们都是因为对方爱自己而被攻略的。而且由于时间线的错乱,出现了因果环使得我们说的都是对的。然后他就提出了那个该死的问题——“如果因果环拿掉的话,我们还会成为恋人吗?”啊,提出这种问题难道真的不是在找茬吗?好像也是在这个问题之后我们越看彼此越不顺眼,总是能找出彼此之间自己讨厌对方的地方。最后……这都要怪星尘,谁让他提出这个鬼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心理暗示吗?
明明已经俘获了一个人的芳心,却要用一个虚妄的假设推翻它,这也太不负责任的了吧。不过说起来他后来也过得很不舒服。跟我分手这件事导致他陷入了一段很长的迷茫期,甚至将这个问题上升到了哲学和玄学的层面。经常性的找卡利大谈特谈。多亏当时卡利刚好开始研究哲学和心理学,竟然真的用他那半生不熟的知识让星尘走了出来。不过代价就是他的一生与恋爱无缘,陷入了逃避主义的陷阱。对此卡利也表示无奈,没办法毕竟他自己也是个完完全全的恋爱白痴呢。
“嘘!”暗灵暗示我安静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
从灌木丛中探出头后,蓝蓝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没办法利用魔法侦测来辅助视觉。终于在一千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人。等等,在他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追着。虽然却面被追的人全力奔跑。后面的人却凭借对地形等的熟练掌握不紧不慢地拉近与前面的人的距离。
过了一多分钟,前面逃跑的人就被后面追着的三个人拦住了。蓝蓝强化了魔法感官,对不远处的这一幕进行着更加详细的观察。
追赶的人其中一个说:“到此为止了。劝你乖乖投降。”
被追的人虽然被拦住了出路,但依旧非常硬气:“呸,作为光明的信徒,绝不向暗影投降。”紧接着拿出法杖,对周围降下魔法。虽然魔法攻击相当密集,但那三个追兵却很灵活地一一躲闪过去了。虽然今天是满月,但是在树林之中还是有相当多的阴影的,对人的视觉感知是很大的障碍。但那些追兵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利用魔法的间隙,时不时地进行偷袭,给魔法的源头一点点造成伤害。
围攻的三人之中的一人(追赶者A)拔出剑,向被围住的那人劈去,丝毫不躲避要害,如果劈中的话,不死也要残疾。情急之下,蓝蓝通过时空魔法瞬移到那群人附近,挡住了那一剑。
空间突然撕裂出一个口子,一个蓝发的手持断剑的少女在月光之中出现。短剑与袭击者的利剑相碰,声音却是那般无比的沉闷又令人伤感,仿佛在哭泣一般。强大的魔力将袭击者弹开。这样的场景估计很让袭击者吃惊。
实际上蓝蓝自己也是很慌。虽然从天赋资质上说,自己算是神明之中的上上者。但实际因为这六千多年基本都在摸鱼划水,到处游玩,导致自己的水平在神明之中只是中等偏下的存在。再加上没有什么战斗技巧,是没有太高的战斗能力的。毕竟在刚刚自己奋力的一击也没有对这些袭击者造成明显的效果。这场战斗绝对不会太轻松。但蓝蓝也是很硬气:“住手。”
追赶者A说:“小姑娘,看样子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现在是我们两族之间的对决,还请你让开。”
“不行,打架是不对的。”说出这句话后,蓝蓝也是羞愧得红了脸,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小孩子的话。
追赶者B“对,战争这种事是称不上高尚的。但当自己的族人被屠戮,而被迫着举起武器之时,这点杀戮的罪恶也就不值得在意了。小姑娘你还是太过年轻,远离这充满战争的是非之地吧。战场不是让你玩乐的游乐场。”
那个被包围的人也举起魔杖,推开蓝蓝说:“这是我们光与暗的圣战。不需要外人的插手。我宁愿战死在和黑暗的战斗之中,也不愿意苟且偷生。”
看来双方都因这场战争陷入了疯狂。他们一方高举反抗的旗帜,一方高举圣战的旗帜。作为外来者的蓝蓝没有介入这场战争的必要。也没有处理好这场战争的必要情报。但是作为秩序的维系者,她不允许破坏秩序的稳定的存在。虽然说出来可能很一厢情愿,她想要终结这场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的战争。
围攻的三人中还没有说过话,也是动作最少、最收敛的人追赶者C突然说:“小姑娘,你那把武器,是断刃之一吧。”
断刃,曾是某代战争之灵创造出的一批神兵的统称。掌管战争的他制造各种强大的武器,并按照自己的规则引导着各种战争的导向。他为战争和武器而痴迷。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那个女孩,那个他认定要守护终身的存在。这种强烈的情感甚至胜过了他对武器和战争的喜爱。然而就在他准备卸下神职的那一天。那个女孩死了,死于战争,死于他亲手锻造的武器之一。
发疯的他用他的全部神力毁灭了战争的双方,毁灭了那个沦为战场的世界,他力量的源头,悲剧的根源——象征战争的灵核。在他消失的同时,他亲手锻造出来的武器也纷纷消散或断裂开来。他的武器最后只剩下少数几把流传于世,被人称为“断刃”。这些神兵虽然还拥有着一定力量,但它们的色彩早已暗淡。原本碰撞时清脆的声音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好似哭泣的声音,仿佛在为战争中消亡的一切美好而悲伤。然而讽刺的是,尽管他用尽自己的神力毁灭了自己的灵核。但战争还未消失,当又一场战争在那个被毁灭的战场附近再次爆发之时灵核又在不久之后再次复苏,迎来它新的主人。
这个故事在灵族之中也算是相当知名的故事了。但是早已过了这么久,昔日的细节早已模糊不清。今日的故事也并不一定全是事实。人们大多只是把这当作一个故事而已。除了那些妄图收集战争之灵留下的神兵的人。
但是如今在他们面前出现的少女手中的武器已经证明这个故事至少不是完全的虚构。
蓝蓝面对这个问题挠挠头说:“这个问题吗?我也不清楚呢。这把武器是主上给我的。我也不太清楚。”
听到主上这个称谓,包围的三个人和被包围的那个人四个人一起单膝下跪。被包围的那个人说:“原来是主上的使者。根据预言主上派来的使者将会终结这场战争。还请使者进行公正的裁决。给这群信仰黑暗的邪教徒降下制裁。”
追赶者B说:“哼,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这群假正义的教徒打着圣战的旗号撕毁条约攻击我们夜国,我们只是正当地反击而已。”
“夜国”、“圣战”……通过这些词汇,蓝蓝也
被追赶者:“你们这些颠倒黑白的家伙,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
大致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了?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六千年前那场著名的光暗大战。不过当时的自己刚好在和星尘从分手后将近百年的隔阂期,还没恢复过来。所以长老会让熵熵代为处理这场战争。
“主上的使者,要不先听一下我了解的情况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蓝蓝抬起头来,惊喜得刚要叫出声:“熵——”但却羽骨剑的突然袭击打断了。
蓝蓝:“熵熵,是我啊,你姐姐啊。”
熵熵:“胡说,姐姐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两把神兵不断的相碰,低沉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虽然是姐姐,而且成长时间也是面前的她的十倍以上,但是蓝蓝还是很难接住熵熵的招式。
熵熵找准机会,丝毫不留情地将利剑刺进蓝蓝的身体。
然而就在利剑和蓝蓝相碰的同时,这对姐妹的身体融合成了一体。
在融合的瞬间,关于蓝蓝为什么到这个世界的讯息一股脑地涌进熵熵的脑中。熵熵这才明白面前的这位真的是她的姐姐。因为这误会有点羞愧:“对不起。”
蓝蓝微笑着说“解开了误会就好。”然后想要分离熵熵和自己。然而分离的阻力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的力量不足以将两个人分离。
暗灵从黑暗之中走出来说:“看来公主殿下是遇到了共振重叠了。在世界碎片中遇到自己确实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不用担心,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应该可以分离。”
熵蓝露出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就这样吧。”而在精神世界之中,熵熵则是有些高兴地跳了起来说:“太好了,能和姐姐一起旅行了。”
那个被追赶的人说:“那个,主上的使者是不是应该讨论对这场战争的审判了。”
蓝蓝振奋起精神,打算处理事务。虽然她在这方面还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但她还是对这类事情跃跃欲试。毕竟以后经常要跟这种事情打交道。
暗灵则是说:“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然后转向追赶的那三个人说:“今天是什么哪年哪月哪日?”
追赶者C:“新王5年8月13日。”
暗灵听后微微笑了一下说:“哦,是这一天啊。”然后转头向熵蓝说:“不劳公主殿下动手了。因为战争就要结束了。”
在远处太阳升到地平线处,落下红色的霞光,而在天空的另一边月亮也悬挂在地平线之上,散发出洁白的月光。然后周围的世界开始发生了变化,树木和其他植物开始变得白化,与蓝蓝在不久前在夜之国的植物大同小异。而那个被追赶的人也在一点点地消失。他还吃惊地看向其他人说:“你们为什么在消失?!”
熵蓝:“消失的不是你吗?”
暗灵说:“你们并不是在消失,而是被分配到了不同的世界。”
昼与夜两国原本以时间为分界线分掌白天与黑夜。而卡利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魔力,将昼夜分离,分为世界两面,以暂缓争斗。其实相比于分隔,威慑的作用更加强大。这种能将世界分离的力量,哪怕是光暗双王也不得不忌惮。敢和这种强大的力量对着干,无异于找死。
…………
在一间黑暗的房间之中,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蜷缩在床上。双眼迷离,她的内心跑起了走马灯,播放着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一切。
他源于一个混血家庭。母亲是光灵族,父亲是暗灵族。家里还有他还有比他大两岁的他的姐姐。他继承了母亲的血脉,与一般的光灵没有太大的差异。而姐姐则继承了母亲的血脉,更加像暗灵。虽然光灵与暗灵并不像完全昼与夜土生土长的昼族与夜族那样有着严格的时间作息模式。但是作为灵族对自己所代表属性的偏爱一直影响着这一家人,带来一系列琐碎的矛盾。
最主要的矛盾源于他和他的姐姐。他喜欢白天这样的明亮的环境,而姐姐则喜欢夜晚这样的昏暗的环境。两个人都努力地将家里的环境向自己偏爱的方向倾斜。这样他们难免发生冲突。
然而在五年前的那天他和姐姐因为这个问题又吵了一架。他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私自外出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毕竟是他表达抗议的重要方式。他甚至在家外面甚至有几处秘密基地来应对这种情况。
在外面睡一觉,怒气就消散得差不多了,也就可以回家了。然而在那一天,他醒来看向家的方向,看到的却只有浓浓的黑烟。他急忙向家中走去。然而在半路之上却被一个人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中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自己早已被自己原本的邻居,一个蓝眼的白发少年右臂抱着跑,后面还有人在追赶。他奋力地挣扎,想要摆脱束缚。但是不知为何他一动,一股更加浓厚的睡意袭上大脑,让他睡了过去。
就这样他又一次昏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体躺在陌生的床上。周围还有一群陌生人关切地看着他。在那些陌生人中有一些是金发金瞳的形象,就和他自己一样。这是光灵族血脉的象征。
他们看到他醒了过来,离他最近的棕发女性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你醒过来了。你可是昏睡了一个多月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能不能醒过来。”然后她身边的一个人义正言辞地说:“那些信仰黑暗的异教徒太过分了,竟然会对这么无辜的小家伙下手。”
一个多月,自己昏睡了这么久吗?这对于他来说倒是完全没什么概念,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意识到同伴的表情可能会吓到他之后,那名女性又变为温柔的语调说道:“小朋友你的家人在哪里,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刚想要实话实说,最终却吐出了完全不同的话:“我不记得了。”大脑之中还回响起这样一个声音:“不要说实话。”
那名女性:“是对你施加了消除记忆的魔法吗?真是可恶的异教徒,不过你放心,就在明天我们就会对他处以惩罚。”
在第二天那位少年和几个夜族或者暗灵族成员被绑着带到了一个祭坛之上。周围的人们在旁边激动地围观。然而他却激动不起来,在祭坛之上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自己的族人,他无法想象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一名金发金瞳祭司一样的人物用虔诚的语气说:“伟大的光明啊,对这些邪恶的异教徒降下审判吧,让我们看看他们是否值得救赎。”
一道耀眼的白光照下,祭坛之上的所有人都化作了苍白的好似大理石的雕像。
祭司叹息道:“伟大的光明认为他们不值得救赎。就让我们对他们降下审判吧。”说完祭坛之下的人一股脑地往祭坛之上挤。在留下与被审判的人数目相同的人数并将其他人请下去之后,在祭祀的指令之下。那些人将这些雕像砸得粉碎,哪怕这些雕像在一分钟之前还是鲜活的生命,也不会让这些处刑人有一丝的动摇。正相反,他们为之而兴奋了起来。台下的观众也因为这种仪式而兴奋了起来。
而他只是恐惧地瘫坐在地上。祭司发现了他的异常。义正言辞地问他:“你这是什么反应,惩戒这些异教徒难道不是神圣的吗?”原来照顾他的那个女性急忙抱住他说:“伟大的祭司大人,请原谅他。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刚刚从一个多月的昏迷里醒来,而且还被抹除了记忆。请大人不要责罚他。”
祭司听后变了一副表情和蔼地对他说:“原来如此,高贵的光之后裔啊,光明指引你来到了我们身边。我可以预见,你将会为我们圣业提供助力。”
那名女性又说:“祭司大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上战场的能力,就让他跟我一起先做一些后勤工作吧。我知道我这种平民,根本不能和高贵的光之后裔相配。但我会尽我所能将他培养成合格的光之继任者。”
祭祀用威严的目光斜眼看了她一眼说:“好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从那位棕发女性莫尔那里,他了解到了战争的爆发,他们从那个蓝瞳白发的少年手中救下他,以及在他身上检测出极度优秀的光灵血脉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昼与夜两边都是自己的族人,他两边都不想要伤害。也多亏了莫尔,他得以一直避开战争,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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