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足即是大幸福,或者说大幸福是由一个个小满足堆砌而成。
能让人满足的东西很多,有些是通用的,比如权力、地位、金钱、美色、成绩等等;有的则是很私人的,个性化的,你喜欢的,能带来满足感的东西,或许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比如火车上的饭菜,我知道的来自朋友熟人同事的几乎所有讯息都是两个字——难吃。但是,即便到了今天,我还从未产生过难吃的感觉。不只是不觉得难吃,甚至还有些喜欢,不时伴着那么点小满足。
唯一抗拒的是价格,常常有一种奢侈品消费的心痛。
或许同样的东西,放在路途之外的场景的确有些难以下咽,但在列车上却鬼使神差地认为美味无穷。也不知道是抖动的车厢容易消化,让人饥饿感加快导致饥不择食,还是本身就没有什么选择的原因。
早期在车间工作时,我的几次出差,以及那几次与朋友同学的旅行,火车上都是没去过餐车吃饭的,就连推来推去多次路过的飘荡着让人饥饿气味的,价格一降再降的盒饭也是常常舍不得下手。
第一次在列车上“阔绰”,给自己带来小满足,还是在到了供销科以后的事。当然,并不是发生在我独自出门的旅途中,而是参加全国会时科里大部队出动的时候。“阔绰”也不是我自己的阔绰,那是带队的人的阔绰,或者说是部门的阔绰,准确说是企业的阔绰。尽管针对这种集体出差单位的差旅费依然是那个捉襟见肘的标准,并没有特殊政策。但带队的人却似乎从来不以为意,一路上好吃好喝,像那标准突然提高了一样。我知道这不是某个人的豪迈,也不可能由谁个人买单,因此也就没有了占人便宜的负担。很多时候会觉得十分幸运,能够在餐车里获得小满足。
不只是我们企业,行业内企业一起出差时也十分豪放。记得有那么几次,一个车厢的旅客中大都是来自我们本地去参会企业的人。印象很深的是当时的医药工业公司,这家计划经济时代专门为本土制药企业提供原辅材料的官办企业还比较活跃,在每年两次由他们国家字头医药工业公司主办的全国中间体原料药交易会时承载着半官方召集人的作用(他们最高光的时刻是承办了一次在本地举行的年中补货会,就是我们企业新任书记与供应商女士科长翩翩起舞撞坏玻璃那次)。
作为召集人,很多时候就会促成本土企业尽量一趟列车出发,在制剂企业纷纷自行从原料制造商那里直接采购的大形势下,医药工业公司这个中间商日子也开始不太好过了。全国会时大家一趟车正是他们进一步拉进与包括我们企业的客户的有利时机。
餐桌上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文化背景下,列车的餐车顿时热闹起来。很多时候占据了餐车的半壁江山。在工业公司陶经理的张罗下,同行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喧哗。豪放的消费让列车长乘警长和餐车工作人员都无不我们大开方便之门,并最大限度容忍了我们的嘈杂喧嚣。
当然,我通常都是默默一个人在享受自己的小满足,即便是后来成了部门负责人后也都不太参与他们的煮酒论英雄。
正因为喜欢餐车里饭菜的味道,因此当程主任准备去餐车报复性消费时,我的嗅觉似乎感到了一股熟悉的飘香,不由自主地饥肠辘辘。
“走吧,的确有点饿了!”我大声回应道,仿佛是一种这顿我来请的语气。
早安,十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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