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问我“你是新疆人?怎么不像呀?”,我就回答说:“嗯,我是疆九代”(心里想着,如果是疆90代就好了,震住他们!)。
当别人问我“你会说新疆话吗?”,我就回答说:“我是新疆的汉族,只会讲普通话”(心里想着,新疆这么多世居民族同胞,每个人讲的都是新疆话呀)。
不过,以上对于新疆人民的认知,真的已经属于轻度误区了。
好在现在网络发达了,不会再有人像2001年那会儿问我“静子呀,你们上学是骑马还是骑骆驼呀?”。
当时的我,看着那些可爱的大学同学,不知是该笑还是哭,于是,认真给他们科普了一下关于家乡的现状。那些女孩儿们操着一口侬侬软软的上海话感叹道:“哦,是这样的呀,那我们上海实在是太小了呀,随便走走就走到浙江去了呀,转个弯弯就是江苏了呀,不要太方便哦。”,“那你们坐火车要那么久的呀,不要太辛苦了呀,我们要是去,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呀”......
我是疆九代,怎么算的呢?爷爷过世后,我第一次去了家里的坟地,加上爷爷的坟头,共有七座祖坟,所以心里想,那自己应该就是扎根这片土地的第九辈咯。
不过,家谱失踪已久,如果要细数,那我可真没了法子。
爷爷生于1922年,奶奶1936年,他们都出生在那片故土。
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各自的家族都很名望,听说家产都是论“这条街那条街”讲的,而那些家业都是爷爷的爷爷和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们奋斗下来的。
爷爷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年轻的时候有两个爱好,一是打篮球,二是打麻将。
奶奶十四岁就嫁给了爷爷。
奶奶说,常常有人请爷爷去打球,打一场球30大洋(不明觉厉),然后回家一脱鞋子,满院子都是臭臭的。我的爸爸身高190,想必是沾了爷爷爱运动的光。
奶奶还说,爷爷爱打牌,在街上打牌,一输就是一条街,然后改天再赢回来(那街去了哪里呢,好奇怪呀)。改革开放后那几年,经常有人开车来接爷爷去街上打牌,完了,再送回家。
因为在村里有地,街上又有铺子,家里成份那是相当不好,日子后来也是过得艰难。
只不过,有时候会看着奶奶静静地抽着烟,那个姿势与那个神态,仿佛能看到从前家族的荣光。
不知为何,时不时记起爷爷,都会想起爷爷捧着一本又一本武侠小说,一会儿在炕头,一会儿在屋檐下,一会儿在菜园边,安安静静地,有一种旁若无人的淡淡的感觉。
长大后,我似乎明白了爷爷的心境。经历了那很多波折,许是爷爷看透了,不愿再去斗争了吧。即使他专业对口的某局来请他回去工作,他也是婉拒了多次的,至于他的那些老同学,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说“很多都去了北京了”....
当他捧着书的时候,他已在他的江湖中......
艾青有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疆九代,这么说出去的时候,我很自豪。
因为我对家乡的热爱,对得起深沉这两个字,不仅深沉,还很深刻。
ps:前些日子立下flag,说要写写新疆,今天这一篇不知道算是引文还是正篇。让我想想,下一次,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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