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卡门夹了一片青菜叶，递进刘旺角的碗里，说：
“我明天就回去了。”
刘旺角的嘴里，正塞的满满的。
他接过卡门递到碗里的青菜叶，用两只筷子，各自压住叶子的两端，往米饭中轻轻一挤，再把叶子两端向中间托起来，菜叶就裹起了一撮白米饭，于是撮出来个简易手卷。
刘旺角把手卷递回到张卡门的碗里：
“还回来吗？”
他问，暼见卡门的脸色不好看。
“不了。”
张卡门夹起刘旺角的简易手卷，筷子划出来一道弧线，那菜叶、和菜叶上汤汁混起来的米粒儿们，就划进她的嘴里，在她的舌尖上，重新生出来香妙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仿佛看到了明天的自己，已经坐上了回宜兰的班车，仿佛车子就已启动，车尾还突突地开始冒出黑色的机烟。
“好的，等我有时间，我去宜兰看你。”
“不用了，你不要有时间。”
张卡门轻描淡写地回应着，眼睛片刻没有离开自己碗里的米饭。
白色的米粒，在碗里耸起个小尖尖，让她想到宜兰那里的小山包。
旺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0.1秒的停顿之后，他重新开始继续嚼着嘴里的饭食，又向张卡门瞄了一眼。
“宜兰不欢迎我，还是你不欢迎我？！”刘旺角问了一句，然而，没有回答。
面前的女子沉默着。
她这几日，沉默得就像袅袅轻烟，无声无息地莹绕在这个小房子里。
每天，她会在他晚上到家前，把饭烧好，又不会放凉，等着和他一起吃；
每天，她会早上给他备一份早餐，等着和他一起吃，再看着他扔下碗筷匆匆出门而去。
“大夫怎么说呢？”
刘旺角突然想起来，应该问问张卡门，这次她来台北的事情，办的怎样了。
张卡门是从宜兰老家过来，看一个有名的大夫，待了这些日子，想必也有个结论了吧。
“拿了药了。”
张卡门还是轻描淡写地应着。
她抬眼，望向了刘旺角的身后，那是一个小柜子，她在里面藏了东西，她却不知道这个房子的主人什么时候会发现它们。
刘旺角吃完了。他站起来，碗筷放在了桌子上，说：
“我现在要出去一会儿，你收拾好了就早点儿休息，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于是，就像一阵风似的，刘旺角瞬间消失在门外，甚至她还来不及去听听他的脚步声，小小的房间，就安静下来了。
随着一声叹息，张卡门也放下了碗筷。
旺角与卡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