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人不停说话,于是世界就在沸腾中永寂——题记
他很少出门,不知从何时开始,没有人在他稀微的来往中注意他。见过他的人,只知他永远是衣衫破旧,头发散乱,脸上渗出的油污,还有那双不时痉挛的手。他每天会有三件事,起床后的一碗燕麦稀粥,中午的一些素菜加白米饭,以及睡前的一杯热牛奶。不抽烟,不沾染酒精,甚至咖啡、茶叶之类的稍具刺激性的东西,一概无缘与他。很少有人踏入他居住的破旧的房子,里面幽深的重影,他坐着呆望,直至明月拂照大地,方才起身,步履维艰的关上漆印斑驳的木门。深沉的叹息,回响壁垒,夜没作出任何回应,依然冷寂的蒙着黑色的面纱。没人知道事情从何开始,仿佛所有人都在遗忘,包括周围的人们,没人提供确切的答案,只知他会一直存在,也不去想以什么时刻结束,又好像他从未存在,即使近在眼前,更证明了这无法解释的荒唐。

有时,他会沿着门前的不断掀起尘灰的马路上,径直向前走去。他会在不远的地方,静静伫立,只有风在浅吟低唱,偶尔穿梭的汽车,向前裹挟而去。眼前是拆除剩下的残垣断壁,他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难以自控。他有些疲乏,找了一处树桩坐下,浑浊的眼睛对着不规则的年轮,来回往复。旁边被肢解的“”残骸”,隐隐散发着枝叶的清香。他抓起脚下的一把沙土,攥成沙漏状,任凭流逝。坐了好久,直到落日的余晖,铺满了河面,他才双手支腿起身,眼角似有一滴汗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上,迂回下坠。
回至家中,月的魅影,渐渐显现,他又喝了一杯加热的牛奶。夜在睡梦中逐渐拉长,水淹没了他的脖颈,一只温暖细腻的手,将他拉离出来,他无法直视另一个面孔,像一个初生的太阳,冷瑟的寒风,都消散在这温暖的庇护中,让人恰到好处的沉浸其中。他走了多年的路,长长的望不到边际,时间在耳边轻语。模糊间,所有梦幻中的故事,离开的人,都同自己一起熟睡了。月亮的银辉,在窗台的玻璃上迷离恍惚,若有所示。

又一个无云的天气,一个从远处归来的人,处理了他的后事,修筑了一座低矮的坟茔,光秃秃的耸立田野间,那是他生前没有踏足的地方,疯长的荒草,遮掩了视线。之后破旧的房子,也被拆除,像他最后一次出门时所见的场景。那个从远处归来的人,在一个破晓的清晨,再也没出现。没人想去了解,只有人依稀看到他高高的个头,面孔像是蒙着薄薄的雾,好像从未存在过。
废墟前的马路上,尘埃飞扬,穿梭的汽车,速度快的像是拦不住的犟牛,裹挟着灰尘,向前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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