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赶到宏村时,暮色已降,村外饭店馆舍林立,可见昔日旅游之盛况。
这里距西递不过几十分钟的路,几个村妇说,西递宏村选一个看就行,景色无异。起初,我以为二者原是一处,千里迢迢而来,当知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又岂肯善罢甘休,于相同处找不同,毕竟,不同的村子,即使形似,神未必似吧,于是立即从西递向宏村出发。
放下行李,草草吃上些当地菜肴,便赶往宏村,天已经全黑,只剩下各色灯光闪耀,街头喝酒谈笑的人不少,景区的居民大概永远不会寂寞,一年四季要迎纳各地的游人。
听人说,西递以建筑著称,宏村以水闻名,已领略了前者的建筑之美,迫不及待要看的宏村的水是如何震撼。
疫情关系,景区较以往萧条了不少,往日的门店关闭了一半,宏村的灯光大概也暗了不少,穿过一条长长的石桥,除了听见流水声,却望不到远处。
走进宏村深处,仍见白墙斑驳,没有西递的建筑煊赫,却现出一派浓浓的商业光景,走进一处老宅,一边是咖啡音乐,我们择另一边的石桌石凳歇息。灯光映照下,黑色的木格子窗上爬满了青藤,也亏得游人往来,否则会对那幽深的屋内冥想出多少聊斋故事。
夜,毕竟已深,除了灯光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索性回去吧,还没看到宏村的水,明早一定再来。
清晨,接续着昨夜的游兴,这里一改夜晚的幽深,变得清新起来,村边湖叫南湖,荷叶连连,中间有一条石路,穿着古装的年轻女子往来穿梭,如果我也有这般容颜身段,也是要做做这画中人的。
村中最有名的水塘叫月沼,是供村人饮水洗衣的,看着岸边青石,想起诗词里响起的一片捣衣声,而今,眼前竟还有一个妪,旁若无人地在水边捶洗衣服,我有些羡慕她了,时代变迁,她不为所动,执着地生活在自己悠然的节奏中。
月沼如半月,白天里把四围的白墙灰瓦映在水中,有水墨的气派与雅韵,夜月升起时,天上的月映在如月的碧水中,又是一番意味儿。
岸上有望月堂,是村里的思妇常常望月怀人,还是那些隐退归村的雅士常常望月思考人生的意味?另一处是学堂,可见这个富庶的村子多么崇尚读书,一代代耕读传承,绵延不息。
村口有两棵五百岁的老树,枝干如新,绿荫满地,我嫉妒它从古活到今,还会从今活到我未知的未来。村子的阳光开始变得热烈,我该走了,只在心中印下一个如画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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