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和学妹认识以来,话题越来越多,但都很忙,也就一直没有见面。喜喜的第六感好像很强,或许也只是忙于找工作,一直没怎么再联系。毕设初稿交给了林老师,答应帮我周末看一下。突然空旷下来,竟然不能再安心待下去,联系了喜喜,约定周六去新校区找她。
下了校车,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两年没有来新校区了,自从大一搬离后,因为有一次身份证丢失回来补办过一次,再也没有回来过。
校园还是那个校园,脸却一张都不认识。下车点可以直接看到以前的寝室,那里有太多熊、鹤、比特和我的回忆了。现在熟悉的窗口凌乱地挂着衣服,阳台堆满了杂物,我摇摇头苦笑一声。
喜喜迟到了,我在下车点等了一会儿,喜喜还没有来,便无聊的乱逛。宿舍楼下的缝补店,我和鹤在门口出售了我们的自行车。通向操场的那条弯曲小路,还是被一大丛树叶遮挡住一半,就是在那棵大树下我曾遇到晚上在那里发呆的阿依古丽,当时我提醒她时间太晚了赶紧回宿舍……
“啪!”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转向另一个方向,喜喜却在我相反的方向笑。“这次猜错了吧。”她手里提着两杯奶茶,穿着白色裙子。“诺,给你一杯,没加珍珠多加了糯米。”我接过来,一声谢谢,吸了一口,果然不错。
“你在这里逛什么呢?”
“随便看看,发现一点自己的影子都找不到了,还真是有点惆怅啊。”
“马上这里也跟我没关系了,还真没好好想一想离开后会怎样。”
我点点头,“越想越难受。”
“去哪?”
“这里现在是你的主场啊。”
“那好吧,陪我去看猫。”
我们来到学校附近的共享汽车停车场,喜喜坚持自己的驾照是货真价实的,必须要展示一番。停车场长了厚厚的一层草,歪歪扭扭地停放着一辆辆保险杠坑坑洼洼的小汽车,有一辆轮胎爆掉了,歪斜着。我找到一辆车况还算不错的,对喜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喜喜生气地看着我,“愣着干嘛,先帮我倒出来。”
在驾驶室里摸索了半天后,车子终于缓缓地开始移动。喜喜专注地盯着前方,样子像极了在海河救小情侣时。
“看我干嘛,帮我看路。”喜喜不满地说到。“看我我就能开好了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喜喜一旦上路,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车子的速度也提了起来,她一脸得意地哼着五月天的《知足》。
“你对五月天还真是执着啊。”
“上次你答应要好好听的,听的怎样了。”
“领悟能力太差,听不出味道。”
“总有一天你回来听懂的,”喜喜说,“不过那时候我们估计已经不能这么在一起了吧。”
商场一楼中央,许多小猫小狗在笼子里展示着,说实话味道确实不怎么友好。我惊奇这么好的地方却用来展示小动物,喜喜抱着一只小小的英国蓝猫,对我说:“我要养只猫,毕业就养。”
“不麻烦?”
“麻烦的很,去年我同学养了一只,借来玩了两天就养够了,给送了回去。”
“那为什么还要养?”
“等我养好了猫,说明我也能照顾好自己了,也能照顾别人了。”
戴鸭舌帽和黑框眼镜的老板很快注意到了我们,不停地给我们说小猫咪的好,喜喜不舍得放下小猫,“我一定会养一只的。”
“听说了吗,宫崎骏的《龙猫》好像重新上映了。”
“嗯,但是我以前也没看过。”
“那走吧,巧了我也没看过。”
进场坐住,我们才觉得气氛不太对,我们被包围在一群小孩子之间。小孩子都是妈妈或者奶奶带过来看《龙猫的》,我问喜喜之前知道电影适合哪个年龄段吗?喜喜说不知道。
电影放映到一半,我看向喜喜,发现她也在看着我,我们就这样一声不发地中途离开了。
“踩雷了。”
“再也不要相信情怀了。”喜喜说。
“我们这一代,对宫崎骏本来也没什么情怀吧。”
“你小时候看什么动画片?”
我想了想,“神厨小福贵。”
喜喜恍然大悟,“我是不是说过要带你吃牛蛙。”
我身体一颤,我这辈子食物中毒过两次,其中一次就是吃牛蛙。小时候谁给家里送了几只牛蛙,我妈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给煲了汤,我爸坚决不喝,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当晚他就在医院陪我们两个输了一晚上液。
“我不觉得我能吃下去。”我想委婉地拒绝喜喜。喜喜像没听到一样,“牛蛙可嫩可嫩的,像鸡肉一样。”
“为什么不直接吃鸡肉。”无论我怎么说,最终我们还是坐在了干锅牛蛙的周围。
“行吧,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吃,这里还可以点炒饭。”喜喜说。
我夹起一块,把它想象成鸡肉,结果发现没有那么难吃,看来确实是厨子原因。
喜喜看着我,说:“怎么样,吃的方面,跟着我从来不踩雷吧。”
我承认在吃的方面她的造诣,赶忙点头。
“等我离开了,你估计又要天天吃些无趣的东西了,”喜喜说,“剩下这几天多给你推荐几家,别以后饿瘦了。”
“说实话,”我说,“有个学妹在这方面也很有造诣。”
喜喜沉默了一下,“和她很熟?”
“一个市的,还算熟吧。”
“等我走了,就让她多带你吃。”
付完款,喜喜坚持要去外面走一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没有走遍,总是有些遗憾。我大一时曾经和朋友去过一个地方,在新区,没什么人,种满了各种花,下午融合在夕阳里美得窒息,我和喜喜找到共享汽车,还没有被人开走。我开着车,凭记忆寻找那里。
很顺利我就找到了那里,只是花已经不像四年前一样被修剪的整整齐齐,新区没有被开发起来,周围建筑还是全新的,但是依然十几分钟才有一辆车路过。花已经无人看管长得七零八落,喜喜却好像很喜欢这里,懊恼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至少能在想散步时有个地点。”喜喜说。
“这里没什么人,又是新区,一个人来可不安全。”
下午的太阳渐渐丧失了气焰,喜喜采了几枝花,放进车子里,在路边坐下。
“你喜欢学妹吗?”她突然问。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喜欢远没有到那种地步,不喜欢也不可能,好感又这么强烈。
“有点吧,共同点挺多的。”
“嗯,你也应该去追寻自己的真爱了,”喜喜说,“毕竟我们这样也不像话。”
“远没有到你想的那样。”
“还没有表白?”
“哪跟哪,只是有点好感而已。”
喜喜站了起来,用手梳了一下头发,说:“我的直觉还是比较准的,送我回学校吧。”
我们开着车,一路无语,校门口喜喜握了握我的手,“再留你过夜就不合适了,花我带走了,早点回去吧,回去给我说一声。”
“嗯。”我去停车场停下汽车,转坐校车,喜喜坚持来送一下我,汽车出发后,我看到她拿着几枝花,双手交叉在胸前往回走着。
我胸口发闷,不知为何有种永别的感觉。我揉揉太阳穴,沉沉的在校车上睡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