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醉微记 | 金风玉露一相逢

  「金风玉露一相逢」这句话出自于宋朝词人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人世间的相逢，并不都是如诗文里所说的那样「胜却人间无数」。有多少相逢，在后来变成了歌曲里面唱得那样：“最好不相见，最好不相念”。当事者会说：“那次偶然相遇的那一刻，我宁愿没有和他/她说话，宁愿擦肩而过。”

  沈小醉和那一个女孩相遇，是15年前。那一年，沈小醉10岁，姑娘11岁。两人是同窗，前后相坐。这一坐就是许久，虽然算不上是青梅竹马，但那样的年纪，也称得上是两小无猜。没有多久，便沈小醉便暗生了情愫。一个十岁的孩子懂什么？一个十岁的孩子已经懂了很多事情。荷尔蒙（即激素）的分泌，是不会管你是10岁还是25岁。激素的分泌均极微量，为毫微克（十亿分之一克）水平，但其调节作用均极明显。那个时候，一旦有相关的激素分泌，你自然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在一起就开心，什么是想一直一直在一起。情愫，说到底就是一种自我的感受、感觉。这样的感受，是根本不需要怀疑的。但，若是被抵制就会变得很糟糕。

  诗书易礼乐、温良谦恭俭，这些构筑日理性的东西，在一个10岁儿童那种被女孩吸引、非常喜欢女孩儿的那种状态之下，就相当于猛烈的洪水冲向了纸糊的堤坝，顷刻之间，就都变成了肆意的汪洋。如果再次筑起堤坝，即便是多么的的坚固也都会如纸糊一般，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次又一次被冲垮。无法抑制住这股狂暴的洪流，一次又一次的将心里的防线冲垮。每一次的冲撞，都是对自己的一次暴击，每一次的冲破大堤都无益于一场伤害。因为，10岁的沈小醉发现，自己根本掌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女孩儿就在身旁，身心根本无法沉潜。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一次又一次的逃不掉。

  不想有这样的情感，却无法不那样去想、无法不那样去感受，结果就是难以抑制的痛苦。这种痛苦又摆脱不掉。不想去喜欢，却又不得不去喜欢。幼时的沈小醉并没有想到，大脑中的理智和大脑里面各种激素造就的感受这种严重的冲突，在以后会演变成无比的伤害。不想有那样一种感受，那种感受却怎么样都无法消除。沈小醉很多年里也都不知道，喜欢这样一种天然的情感是无法被抑制的。任何企图的抑制都是愚蠢的。

  師兄說：“当「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时候，无论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都要坦然的接受。这种感受，是大脑中各种复杂的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这种感受是自己的产生的，又多数和自己是无关的。因为，它是本能存在的、生来如此的。

  一个人很难知道一个想法是经过什么过程产生的，有些时候，既然产生了，没有必要再过度的去用道德的枷锁去捆缚、去限制。实在不喜欢那种想法，身不去行就好了。有时候，很多想法在生物学上是天然而又正当的，别过于用规和矩以及绳墨丈量与苛求了。

  说的有些拗口。一言以蔽之，别去伤害别人，别去伤害自己。

    无事早睡，有事也一样。”

沈小醉

2018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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