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广阔的天际,看不见一片云彩,只有地平线间初升的曙光,缓缓的洒向大地,给予万物以光明和力量。
我喜欢独自一人行走,只为了感受美好的大千世界。我不习惯与朋友结伴而行,觉得同伴的交流声压抑了大自然的寂静风光,让我感觉嘈杂和喧嚣。我不擅长和他人交谈。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世界同样精彩。至少我可以拥有足够的时光,和自己的内心安静对话,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寻找自我,认识自我。假如有他人闯进了这片“世外桃源”,这些美好的幻想都成为了繁杂世界里最无奈的牺牲品。
大城市的角落,我看见一些参天大树。若我的心情愉悦,我会兴奋的像一个几岁的幼童,在大树的林荫下尽情欢笑。我时而拾起枯萎的落叶,时而捡起干涸的断枝,看着它们衰败的容颜,我反而看见了一种重生,一种希望。若我的心情沮丧,我看见的则是一片凄凉。我听见老树低声的叹息,听见落叶悲哀的哭泣,看着它们悲伤的模样,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田园小道的尽头,我看见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若天气晴好,我感觉山峰似乎也在欢笑。放眼望去,一片片起伏的山,在喜悦的阳光下歌唱着,微笑着,好像一个个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孩子。若细雨霏霏,我看见的则是一片迷茫。群山被云雾缭绕着,隐隐约约,好像一个失去方向的旅客,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担忧涌上心头。看着远方寂静的山脉,我的心里也走过一片彷徨。
很可惜,此时此刻我的情况应该属于后者:一个悲伤,迷茫,畏惧的少年。走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世间万物各自享受着温暖的光芒。尽管有些时候,清凉的风会阻断这份久违的温暖。也许,风也在表达它独特的情感吧。或许彷徨,或许失落,或许无奈……又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我很喜欢这种独自思考的感觉,因为那时候的我可以静下心来,捋一捋自己的心灵,在心灵的杯子里,沉淀浮躁,毕现澄澈。
没过多久,一片片棉花堆似的浓云遮住了大半天,湛蓝的布,转眼就只剩下一点点清澈。空气已经不再那么炽热,只剩下愈发昏暗的天空,提示着大街小巷的匆匆过客;残缺的阳光从黑云的间隙中洒下,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稍纵即逝。它的光辉如此短暂,甚至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之间,一场阵雨突如其来。豆大的雨点落下来,街道瞬间被急促的大雨浸湿。路人们乱成一团:有的男孩拉着伙伴赶紧到路边的商铺里避雨,有的夫妻撑着雨伞在大雨中自由远行,有的青年不顾倾盆大雨,壮着胆子在雨中奔跑……对于阵雨,我再熟悉不过了。它们往往来的快,去的也快。尽管我带了一把雨伞,但是猛烈的暴雨,使得雨伞都不能很好的发挥它的作用。不知道是我的心里太好奇,还是觉得雨伞没用,或者是觉得雨下不了多长时间,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放弃雨伞,让自己的身体置身于狂风暴雨中。我坚持着,勇往直前,看见了大雨中的旧街,看见了大雨中寂静的绿地,却看不清渺小的自己。
倾盆暴雨形成了一片壮观的雨幕区,它就像是一个用水制作而成的窗帘。此刻,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被困在这条窗帘中。对于这座城市,我本来比较熟悉。可是在大雨瓢泼中,我却逐渐失去了童年,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记忆里最珍贵的相册。
也许,在大雨之中,我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无尽的黑夜。豆大的雨点早已经打湿了我的衣服,凹凸不平的路面,早已被积水坑所占领。曾几何时,我望着绚丽的夜空,那时我觉得闪烁的星星是崭新的生命,它像人一样自由的呼吸;我觉得大树也是崭新的生命,它像人一样张开臂膀,尽情地拥抱万物。可事到如今,我站在同一片夜空下,看见的却是凄虫悲鸣,杂草密集,枯星陨落,还有不远处一缕缕泛黑的微光。长大后的我,为什么比幼时还要无知?对,我曾经跨越过高山,我曾经翻越过茫茫人海,我曾经和众多人一样,在人山人海中忙碌着,奔波着。可是,现在的我早已经失去当初的天真,快乐,勇敢,坚持……我感觉我的鼻梁一瞬间酸酸的。同样的惶恐,同样的不安,同样的期待,只是在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中,我拥有了更多的思考。当热泪从我的眼眶里涌出,当一个迷茫的少年在风雨中泣不成声,眼泪和急雨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道别具特色的风景。地面上一个又一个雨水泡,静静诉说着,那些年的曲折和痛苦。
暴雨只持续了一个小时,便戛然而止。温暖的阳光再一次冲破厚重的云层,一种无法言喻的暖意,久久在我的心头萦绕。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一次热水澡,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餐,让本来经过大自然洗礼的我,再一次热泪盈眶。在柔和的烛光下,听着街边众人的喧闹声,我又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温暖”。
捉一片纯净的白云放进心底,摘一朵天真的花装扮自己,藏一缕皎洁的月光照亮自己,或许,这些都是极妙的想法。想到与一片云默默相对,坐着,站着,躺着,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它就在那里,用一瞬间的芬芳和诗意,感染了自己的人生。天空没有一片云是肮脏的,因为所有的云都蕴含着感情,因为它们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眼泪。在擦拭蓝天的同时,它们也在努力清洗自己,让自己每时每刻保持着洁白。
人生亦是如此。人生旅途的旖旎风光,一幕幕如光逝般的过客,于此,都是空的,幻的。我们一路追逐,一路赶超,一路磕磕绊绊,却不知珍惜属于我们的时光,珍惜我们拥有过,经历过,感受过的一切。我们的心在哭,因为我们已黯淡了万物的光芒;我们的情也在哭,因为我们已经否认了它们的存在。我们因生活和工作的压力无法喘气,在灰色的天空下放弃思考,放弃坚守。我们的灵魂还在么?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流浪,没有时间犹豫,心有追求的少年永远脚踏实地,心有勇气的少年永远不会轻易放弃。与其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他们更愿意选择沉默,选择坚守。即使误解和质疑接连不断,也攻不破他们坚固的心墙。
深夜,我早已烧得昏昏沉沉。在明亮的月光下,时而掠过一阵清风,一种久违的惬意,再一次抚慰了我脆弱的心灵。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沉默的少年。我记得这样一句话:“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成为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这不是静止火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仿佛自己在前进的错觉,而是我们真实的在成长,在这件事里成了另一个自己。”
(文: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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