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猪啊,还吃,”大表姐假意拍着自己的小肚腩,发出嗡嗡的声响,听着又有点像鼓声,这时另一名长相不上档次的女服务员无声地走到我们身旁,将托盘内的两杯果汁奶昔放下后正准备离开,大表姐先是一愣,尔后狐疑地看看我,我摇摇头,真不是我点的,于是她叫住服务员,“对不起,你上错了,我们没点。”
“我知道不是你们,是里面那位小姐请你们喝的,靠窗位置的一男一女,这里只有你们,”服务员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似乎心里也很疑惑,“哦,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她长什么样,那位小姐,说不定是熟人,”大表姐的回答很狡猾,服务员形容一番以后,我们几乎可以用震惊来形容,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戴玉子,这难道会是巧合,不过,她现在任职的贵妇人照相馆就在离这不远处,现在又是中午饭时间,此时出现看起来很平常,可是为何偏偏是这家,刚才拍照的事她一定都看在眼里,大事不妙,但是问题来了,如果她一直在监视我们,为什么要刻意暴露自己,偷偷跟着,等我们拿到命运之骰,再抢走不是轻而易举么,“有个问题还要麻烦你,请问这位小姐是何时来你们这的,在我们之前还是之后?”
“她啊,是我们这的常客,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听说约了客人在这谈生意,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啊,”服务员追问道,大表姐支吾着或许是认识的某人,既然在谈生意,就不便打扰了,服务员倒是热心肠,“他们也许快谈完了,要不要我替你们问候一下?”
“不用,不用,我们一会儿还有班要上,没得时间,”我赶紧打圆场救火,“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大表姐拉着我就要往门口走,留下服务员错愕的表情。
刚要踏出门,背后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们好啊,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戴玉子的打扮比以前看到的更巴黎时装周,发型更是逆天般的倒梳,被缠成奇怪的形状,曾经走在杀马特路上的大表姐也自叹不如,“你们也喜欢这家店?”
“第一次来,我们是来购物的,你呢,”我赶紧岔开话题,但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大表姐在桌底踢了我一下,疼得我喊也不敢喊,只能咬紧牙关继续说,“这地方衣服真心不行,我们啥都没买到。”
“我嘛,现在都还在上班,里面那个是要结婚的新郎,我们在商量拍婚纱照的取景地,推荐的他一个都不喜欢,烦得要死,你说到底是婚姻重要,还是婚纱照重要,感觉他更在意婚纱照,新娘是谁都无所谓,我跟你们讲,这是一富二代,女方冲他钱嫁的,当然啦,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这男的听说都是第三次拍了,跟我们老板娘很熟,所以特意嘱咐我好好款待,我有什么办法,”戴玉子说完,看着我们,期待着反应,“清洁堂能有什么高档货。”
“我们是小老百姓,没得太多老毛,见笑,”我发现手在不住地颤抖,眼睛下意识地去看大表姐,大表姐不理睬我,“既然你忙,我们就不打搅了。”
“具体的事也都谈妥了,他打算在江边拍,我搞不懂那些破轮渡哪里好看,江水也是浑浊得要死,垃圾到处都是,我跟你说,他的那个新娘可真漂亮,也不知这两人能不能撑满一年,”戴玉子一副认真的样子,我们都有点怀疑之前的推理是担心过头,“好啦,不跟你们闲扯了,工作就是工作。”
“那谢谢你的果汁,”我们齐声说,戴玉子只是回了一下头,径直朝里面走去。
“四方城的事还是静观其变吧,这女人是故意暴露自己,因为她不怕我们知道这一点,这是何等的自信,”大表姐望着戴玉子离去的背影说,“不管她知不知道四方城的事,我们最好还是缓一缓。”
坐在驶往集贤南路的7路公交车上,我和大表姐相对无言。我能确定的是,寻找命运之骰的事还会继续,至于时间,要看大表姐。我的真实想法是,这事没戏,毕竟现实不比小说,一个留存四百年的玩意不会在那干等着,这之间肯定有人知道它,也必然寻找过,线索如此简单,命运之骰不在的可能性太高了。
大表姐到底在想什么,我不得知,女人的想法和男人经常背道而驰,永远猜不透。我的想法,大表姐不用猜都了然于胸,这大约就是女人的直觉。
“小豪,你我要想得到命运之骰太困难了,首先,虽说我们可以拍照找到下一步的线索,但最终还是得在无人时去拿走,你我的本事太小,根本办不到,再者,戴玉子已经察觉到你我,贸然行事只会被渔翁得利,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所以,我要再离开你一段时间,到外面找帮手,你切记不可与戴玉子正面冲突,此人城府深,你对付不了,”大表姐说的时候都没有看我,只自顾自地在小声絮叨,我懒得回话,耐心地听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尽量少出门,一会儿我们不在老地方下车,一直坐到光彩,然后四处逛逛,七八点时,你往南,我往北,戴玉子只有一个人,只能跟其中一个,等确定她没跟任何人或其中一位,我们再继续将她往错误的方向带,懂啵?”
“大表姐,我看到戴玉子了,”公交车在贵妇人照相馆对面的站台停了车,戴玉子从奥迪A6上下车,男子搀扶着她往照相馆走去,“她没在跟踪我们。”
“诶,美剧看多了,”大表姐摸着脑袋,轻轻拍了两下,“在金华联下车,咱们买点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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