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家就住在我们家隔壁,在院子里喊上一嗓子,我们在家只要是不开Party,不是聋子,便都能听见。
小时候,爸爸妈妈凌晨便出了门,怕我早晨起来后找人,便凌晨裹了被子把我从中间那堵墙上递给奶奶。
再后来,我长大了些,大到奶奶在另外一头接不住我了,妈妈便把我留在家里独自睡到天亮。当我醒来,家里空无一人时,我便拉开窗帘,趴在窗上边哭边喊“妈妈”。住在隔壁的爷爷奶奶听见,便过来把我抱走。
后来独自在家不哭了,会很听话的把被褥叠好,擦好桌子,扫好地,自己乖乖的去爷爷家吃早饭。
等再大了些,遇上赶集的日子。老头儿便在隔壁院子里喊上一嗓子,我若未收拾妥当,便喊他等等我,然后手挽着手便去逛集市。
时光总是不经意的溜走,但会带点征兆,如银丝盘发,步履缓慢,亦如某个当年的孩子已出落大方,长发及腰。
老者唤黄土已埋腰间,少儿弹未日尚有可期。
如今,我家的阳台已内包,若在室内,便隔了两层窗。
老头儿不再在自家院子里喊上一嗓子了,若不是一人没了当初洪亮的嗓音,那便是一人没了当初的耳聪。
老头儿出了门,再进一个门,便到了我家院子,他又开始喊了:“去不去赶集呀?”
时光不晚,我们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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