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小妹一二一
今天早上我对着镜子,正在洗漱台旁认真地洗脸。突然记起来在某个夏日晚上,我和表姐躺在她家楼顶凉席上,往脸上涂了一层自制的海藻黑面膜,那感觉就是,黏糊糊中略带冰凉。
楼顶被夏日的阳光暴晒了一整天,脚踩在上面烙的疼,只能蜻蜓点水般迅速逃离。晚上我们把凉席铺在楼顶,人睡在上面,依次散开。可是凉席一点都不凉,身子下面依旧热得滚烫,我像猴一样左翻右滚,一点都静不下来。那场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自然而然我想起了小姨,到现在她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那个和我一起涂面膜的表姐是小姨家的二女儿,我们年龄相仿,上小学的每个暑假我几乎都是在小姨家度过的。
我对小姨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自从她走后,我很少去她们家,童年的美好回忆在那时候也嘎然而止。
小姨跟我妈长得很像,妈妈经常带我和弟弟去她们家玩。所以,我对小姨自然感觉很亲切。即使妈妈不在身边,只要在小姨家,也可以很随意。
很遗憾,对她,我只有一点点印象!还都是从小时候的记忆中,使劲地搜刮出来的。
我还记得她们家的老房子,里面是个小平房,那时候我们家还是土坯房。所以,夏天的晚上,最开心的就是,躺在小姨家的房顶数星星。老房子的外面有一颗粗壮的槐花树,每年4月份槐花飘香,小姨都会给我们带一大包槐花,槐花麦饭特别好吃!
在她家的那段日子,她早上做玉米蓁蓁,焯绿菜然后拌匀,蓁蓁就绿菜,绝配!那时候的小姨是端着蓁蓁,圪蹴在厨房外的台阶上,盛绿菜的碗顺势放在地上,然后开吃。就是这么随意的画面,却是我脑海中,对小姨画面感最强的那一副。
夏日清晨还不是很热,经常会被小姨带去地里。可能是大夏天村里人少,她害怕我们乱跑,总会给我们这些小孩安排一些简单的农活。印象最深的就是采芝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芝麻,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芝麻开花节节高。之后,直到现在,再也没见过。
那时候蒜苔也长胖了,我手拿小刀,学着大人的模样,在外面包裹的蒜苗叶上划上一刀,然后有模有样地抽起了蒜苔。很显然,我不是主力,只是来凑数的,那蒜苔好像一直在和我做对,抽一根断一根,毫无悬念。或许在大人眼中,我就是来帮倒忙的。
夏天,早熟的玉米已经超过了我的身高,给玉米地的夹缝中栽蒜,就变成了新的晨间活动。一颗颗蒜瓣,被我们迅速插进了土里。回头望去,说好的整整齐齐一列列,到头来却是歪七扭八呈“S”状。不过,幸好是一个接一个插过去的,也就只能这样了。
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场景,才发现,原来我跟小姨从未好好说过话。那时候小,去她家里,就是为了和表姐们玩耍。只记得她生病住院做手术,都是我妈在忙前跑后。那年我初三,她离开了。
从此,我再也没在她们家过过夜!原来的红砖平房拆了,换成了现在的水泥瓷片房;门前的槐花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挖了,记忆中小姨家门口的清香味从此消失;厨房翻修了,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而我从未在那吃过一次饭!
没了小姨的家,也就不会再被人热情招呼!妈妈每次去,也只是有事说事,放下东西,不多留片刻就走。觉得有隔阂在,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不自在?陌生?或许都有吧!
记忆不散,思念不断。最终对小姨的记忆,还是停留在,某年的夏日清晨,她端着碗圪蹴在厨房外的台阶上吃着饭......
回忆就像放大镜,会将美好的东西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又或许是我,只愿意选择回忆曾经的美好。我在努力地回忆,去和曾经的人说一声,“你好,你好吗?”。
素材灵感,回忆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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