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一南一北,相隔八十里,习俗多有不同,部分语言也不相通。
婆家在县东南毗邻济阳区,徒骇河横穿东行入海,育出两岸民风彪悍,吃苦耐劳的子民。那儿是有名的大蒜之乡。
娘家处山东最北端是济南北门户。千年大沙河东西横贯,绘出两岸如画风景,是有名的旅游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婆家娘家,四老年岁相近,性格迥异。
七十多的公婆为帮小儿带二宝才转让出大片庄稼地,公公留下河滩开出的二亩多,说是锻炼筋骨用。蒜区家家种蒜,这种纯手工活我吃不消,若说咱在外上班人养懒了。可每到种蒜,打蒜苔,收蒜紧张时节,从我娘家那片儿来的雇工,来一次就怂了。说到我婆家,娘家人直叹服:那里的人真能干!
秋天,收了玉米开始种蒜。开始种时挺新鲜,像按棋子样顺行匀称把一粒粒蒜种插进土里,可连片望不到头的田地不等你腰酸腿痛,内心早已泄了气。
近年来,公婆的蒜基本雇人种。
公公起早上路拦截雇工,婆婆在家备饭,俩老人早早就领着雇工下地了……
年复一年,他们身体渐衰,地真的不必种了。可=老总说,雇人干,不就是咱自己多操点儿心嘛。
他们干的心甘情愿,儿女回不回家帮工,=老从不抱怨。
勤劳,乐活的公婆让我敬佩也叫我更牵挂。
带着酒肉回婆家,没毛病!与二老说说家常,说说庄稼。婆婆炖她的鸡鱼,我炒青菜。饭桌上,公公自斟自饮,乐哈哈跟孙女说笑。最喜婆婆的特色饭,一把豆角,半兜野菜,蒸,拌,都能变成餐桌上的可口佳肴。这些来自沟头地边,门口庭院的绿色菜蔬,带着泥土的芳香,极富诱惑力。临别,=老总会乐呵呵地送到大门口,随手往车里塞几袋新鲜菜。女儿跟爷爷奶奶难分难舍……
妈,我在奶奶家觉着自在。哪怕没人跟我玩,跟狗狗玩也不觉别扭。我到姥姥家就觉得气氛特严肃,每个人都那么规规矩矩。
丫头的话不错。
娘家父母也已古稀。母亲身体尚可,父亲多年有病,这个家,没有孩子奶奶家的热闹了。
妈,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呀。你从小吃的穿的可比一般农村孩子强太多。丫头听过我说家世,由此断定我与她爸生活习性不同的原因。
我太祖曾是当地有名的郎中,大药铺方圆几十里有名。祖父七兄弟皆读书识字,到父亲这一支独苗,身体孱弱,书念的不少,当了一辈子不合格的农民。
过去家里成份差,奶奶在时规矩又格外多。这就养成了我们做事谨慎胆小的中规中矩性格。
回娘家,我要选带新鲜清淡吃食,少而精。烟酒皆忌,好茶最相宜。
父母也勤劳,尤其母亲,一生劳累,是我心中高山。
耕读之家,对读书格外看重,于是才有母亲逼我这个闺女读书的故事。几个儿女读书出息成了父母的骄傲。幺弟的病残又成了他们晚年致命的创伤。
父亲抗不住了,病患缠身多年,今又得重症,瘫痪在床,活得可怜。母亲事无巨细照顾父亲,又不停地抱怨命苦,说伺候祖母十五年,伺候小弟七八年,而今父亲的病也难有希望……
我抽空往娘家跑,去看可怜的父亲,去听母亲的抱怨哀叹……
我受罪啊!父亲口齿不清地对我喊。我知道,我知道啊,咱练练腿,天不热了,坐轮椅出门走走……
父母老矣。婆家娘家,皆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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