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

作者: 孟立明 | 来源:发表于2018-09-01 16:22 被阅读493次
    山灵

    题记:每个人都应该与大自然有一种灵魂的约定。我用文字和满腔的热忱,讴歌我所遇到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大山——梵净山。此文写于六年前,发表于新浪、腾讯、榕树下等多家网络文学平台。如今离开梵净山,心却永远留在那片梵天净土……

    山灵

    每一座山都有独特的灵魂。

    犹如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你用心灵的三步一叩首,来膜拜武陵山的茫茫森林,探寻大山的灵魂。

    就这样站在高高的山巅,脚下是翻腾的云的海洋,高大的山峰露出尖尖的顶,他们的身躯,埋入这梵净山的云的乳汁中,如同幸福的婴儿,万籁寂静,都在等待那一个时刻。

    出来了,出来了,快看,这是地球公转自转至这一刻惊心动魄的瞬间,快看这轮美妙的初升的太阳!

    红彤彤地像土家少女初会情郎时涨红的脸,就这样跳跃在云海之上。措手不及的美,太阳出来了,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呵,多么美好。这个神奇星球的万物,从远古走来,不都是为迎接新的一天吗?你不看看恐龙赶不上太阳的脚步,悄悄地被黄沙淘汰在深深的地下。赶上来的,与太阳一同升起生命的热情的种类,其中就有我们人类。由此我们从山上下来,从洞里出来;为此鱼长出了翅膀,蛇生出了脚。

    太阳一跳一跳像个孩子,跳到山顶之上,梵净山被唤醒了,母亲醒来了,收起了她丰满的乳房,甘润的乳汁般的云雾,慢慢散去,草木花鸟,虫兽鱼蛙,仰起头看到了太阳,新一天的忙碌,忙着生存,忙着成长,由此有了一个契机。

    山灵

    人们该劳作了吧。这就是梵净山的太阳,绿色的生机勃勃的太阳,生命之始,起点。

    黑湾河水不倦地流淌一整天,将大山的生命的血液源源不绝地输送进武陵山区一整天生活的体内,太阳疲惫了,河水依旧在初升的淡淡的弯月下奔流。

    可爱的初三夜的狼牙月,是侗家小妹雪白的脖颈上用红绳绳挂的美玉,是苗家姑娘戴在头上庄严厚重的银饰上弯弯的角状银箔,是恋人汪汪淌水的弯弯的眼睛,甚至就是她心里那一把弯弯的镰刀,一挥动就勾走了爱人的魂。

    月儿淡星儿明,看这满天繁星,你能不能想起这是外祖母玄衣上的点点白花,你能不能想起这是公公水烟筒吹出的火星星,你能不能想起这是孩子们在教室里看着黑板上那陌生又可敬的汉字,忽闪忽闪的眼睛。奶奶说千万不要用手去指星斗,那里有条比海还大的河,里面住着神明,每个星点都是一位神。就在神灵满天的夜里,奶奶微笑着离开了我们。

    这是梵净山的月,哪怕是满月,也只是这大山里美丽的山鬼头上的一颗装饰用的珍珠,前辈人说,山高月小,你来这里吧,来这里你就会看到老祖宗们的诗的意境。

    你听,起风了。

    这寂静的深夜,站在半山腰的大大的岩洞口,篝火在洞里跳跃,欢快的忘了出声,铁架架上烤的香肠,滴下一滴一滴油,火贪婪地舔着,就如同我贪婪地陶醉在风的声音中。

    梵净山的风,从溪水里生成,从草丛里发起,掠过飞瀑,呼啸过丛林,跳过树顶,穿过十四亿年裸露的岩石的孔窍,奏出高低起伏,波澜壮阔的交响乐。你听,又来了,快闭上眼睛仔细地听。

    这是秦始皇的青铜长矛方阵冲刺的声音,这是万里长城烽火台被点燃时火光冲天的声音,这是汉武帝的大战车呼啸奔驰的声音,这是运粮船从蜀中沿江而下白帆片片的声音,这是成吉思汗胡号齐鸣胡弓齐拉胡马齐奔的声音,这是郑和庞大的船队从锡兰补给了物料驶向波斯湾万浆划动的声音,这是千万双走西口闯关东的脚步踩在黄沙积雪上的声音,这是解放战争中地动山摇的隆隆大炮的声音。

    山灵

    这又是溪水穿过冰层下滑向岩石的声音,这是小雨淅淅沥沥打湿竹叶的声音,这是春笋拔节时撑破外衣的声音,这是金丝猴遇到新鲜野果时兴奋叫嚷的声音,这是鳜鱼争抢落入水潭中的小虫跃上水面的声音,这是耕牛的四蹄踩进稀泥里的声音,这是寨子东头瞎眼伯伯的板胡依依呀呀的声音,这是小伙子姑娘们河坝边打金钱杆的声音,这是羌族阿妈戴着老花镜缝衣服时绣针掉落到青石板地上的声音,这是夜深人静千家万户祥和呼吸的声音。

    梵净山的风如此多情,让人浮想联翩。风生了,水也起了。所以你看到黎明时分,纷纷扬扬的细雨洒落下来。这哪里是在下雨嘛,这分明是母亲淋浴时我们仰着头落到脸上的水滴,混含着浓浓的乳汁的气息。这分明不是雨,而是姑娘哭泣时的晶莹的泪滴;这分明不是雨,这是小伙子放排从额头甩下的汗滴;这明显不是雨,是一种敲打在心坎上的从童年以来一直就挥之不去的对这片土地深深眷恋的情愫。

    雨打在林木间,打在溪水里,打在石岩上,打在田间水母牛的背上,打在农人散发着陈年干草味的蓑衣上,打在漫步河滩觅食的白鹭的翅膀上,打在摩托车上抱着孩子的小夫妻的雨衣上,打在叫黑子的土狗的眼睑上,打的这样温柔,如同母亲的手打在你幼时*的小屁股上,如同恋人的手打在你隐约冒出唏嘘胡渣子的下巴上,如同父亲的手打在你因为工作的辛劳而略略弯曲的后背上,如同孩子的手打在你安然幸福的笑脸上。

    山灵

    你仰着脸。

    享受梵净山的雨流进嘴角的甘甜,这是来自十几亿年的雨水,多少沧海变桑田,多少英雄美人成白骨,这圣山的雨,从不因为任何原因停止挥洒,这就是爱,爱是什么,其实你知道,爱就是一味的付出,从不求任何一点回报,哪怕是,连图回报的念头都不曾有,这就是爱。

    雨温柔落下,草木成长了,蝌蚪成长了,小山羊会在岩壁上跳上跳下了,花也开了。

    花开了,可爱的梵净山哟,就成了一个大大的花园。

    这是故事里的天堂,是北欧神话里的圣殿,是东非传说里的梦乡,是圣经里的伊甸园。

    花是生命绽放的灿烂的模样,花是孕育希望的肥厚的土壤,花是自然这位画家挥笔的色彩,花是姐姐的裙子和母亲头上缠的丝帕。蝴蝶飞起来了,蜜蜂忙起来了,蜂鸟赶过来了,这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这是空谷独香的兰花草,这是长了尖锐的刺的野玫瑰,这是翩翩起舞的鸽子花。你就迷失在这无边的花海里,在你的心情自由自在的天堂,在你的嗅觉要失灵的美地,在你早就因为忙碌而忘却的生命璀璨的画卷里。

    要相信,盛放的花朵,一定有沉甸甸的果实。

    山多高啊,你在山顶的小庙里留宿,枕着香炉,闻着檀香睡去,睡了,就如同睡在天宫,一翻身就碰到了佛祖神仙。

    山多高啊,早晨起床看到的,是一片素装的世界,一片澄清的玉宇,呵,下雪了。

    雪是精灵,在你睡梦的时候,悄你枕边与美梦商量好要给你一种别样的惊喜;雪是仙子,片片飞舞在空中,迷蒙你的眼睛,让你忘却了人间的烟火。这是怎样的一种景象?是哈尔滨的冰雕展,不是,冰雕哪有这般气魄;这是西部的沙漠,不是,沙漠也没有这般俊朗。这就是梵净山的雪,如同首长将自己的白色的军大衣脱下,轻轻披在整夜站在帕米尔雪域哨岗的年轻哨兵身上,如同母亲将收藏的雪白的被褥,轻轻盖在刚回家的酣睡的游子身上,如同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轻轻地将白色的纱巾盖在新娘的头上。梵净山的雪,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不日不夜,随心所欲轻柔地飘洒着,圣山沉默着,原始丛林沉默着,万物沉默着,心满意足地接受着这别样的爱。

    若是春天的脚步随着油菜花的绽放,随着垂柳的抽芽悄悄来到梵净山的怀抱之时,你能知晓吗?看吧,燕子低飞着掠过水面,水也不再清澈了,难道这满满的春水,不像是一块润泽光洁的老坑满绿翡翠珍品吗?

    这满河的春水,滋养了田野,孕育了新的希望,也正好是春天这个时节,幼时的你悄悄脱下了笨拙的冬衣,翻箱倒柜找出一双去年的单布鞋,却如论如何也穿不进去了,你心里责怪鞋子,也责怪妈妈,还责怪脚,但不知道,你已经长高了许多。傍晚时分,你到垂柳下放鸭子,猛然间看到弯了腰的大树旁边,长起了几棵同样抽了嫩芽的新树。水牛又一次进入泥田里,来来回回耕地,后面跟着的正是爹。你看到他的斗笠下,胡子拉碴的脸。

    一晃就是夏天了。

    夏日的梵净山的腹地,舒适而惬意。男女老幼都泡在清澈见底的河里,光着脚踩在光滑的石头上,小鱼从双腿间游过,如同闪电。水里清凉痛快,谁能说这不是人间极致的享受呢。

    胸部开始隆起的小姑娘们拢成一堆在水里嬉闹,光着屁股的小孩呛了一口水,咳呀咳,年轻的爸爸在一边不帮忙,却是一脸憨笑。蔬菜是新鲜的,在清澈冰凉的泉水里,浸泡了西瓜番茄,朋友们聚集起来了,下牙一咬,夏天就这样被融进嘴巴,吞进肚子。从遥远的北方运来的苹果,洗得干干净净,如同小女孩子红彤彤的脸,摆在水果摊上,隔壁就是已经铺陈开来的夜市。

    你看看,你听听,多热闹,喷香的烤肉,清凉的啤酒,五魁首六六六,这不就是夏天的滋味吗?

    山灵

    你抬头看到大雁高高地排着人字形飞过梵净山,山上色彩斑斓,是秋天的花朵,里面一定夹杂了枫树,我看到了,快看,那就是!像是冲天的火炬,燃烧了庞大的山体,秋天就这样来了。父母亲弯着腰在田里收割稻子了,今年风调雨顺,好收成啊。新的稻米,先要敬给祖宗神灵,敬给梵净山。我们都是祖宗一脉传承下来的,管他是行李还是姓张,我们都受到梵净山的庇护,这新稻煮出来的带着香甜气息的米饭,这令我们从小向往不已的新米饭,要献给我们的圣山。河里的水又涨起来了,隔壁阿婆说秋水起啊,鸟儿归巢,她出门多年的儿子,今年一定要回来了。果实都成熟了,父亲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你也要快点成熟起来,你是家里的男子汉。我奔跑在收割完的田埂上,我光着脚拎着鞋子趟过河,我骑着摩托车飞驰在乡间小路上,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揣在我的口袋里,我要跟父亲说我就是一个男子汉了。

    你沐浴在梵净山的雨中,任凭雨水淋湿你的衣衫,你穿着短裤仰面躺在河水中,看着天上的浮云,那是不是东海牧场扬起白帆的渔船,是不是阿拉斯加巨大的流动的冰山,是不是蒙古汉子挥动着长长的鞭子吆喝的羊群,那是不是新疆塔北成片的棉花,那是不是猎枪惊起的成群的白鹭,那是不是青花瓷上光润的白釉。梵净山有成百上千的河流,每一条河流里,都有这样倒映的遐想。

    这些河流从岩石间流出,顺着两千多米的落差,或飞瀑,或暗流,或穿洞,或击石,就这样跌跌撞撞跳下来,就像思凡的仙女,迫不及待去会人间的情郎,跳下来了,就跳成了歌,你听,浅唱低吟,或者龙鸣虎啸,那不正是这梵净山的河流的歌曲吗?世间的人们哪有这样的巧手谱出如此动人的旋律。溪流汇集了,汇入大河,大河汇集了,就形成了水的强大的力量。

    你以为水来自山石,其实你错了,那些缠绕着青藤枯藤老藤的大树,你仰起头,难道感觉不出来飘洒下来的水滴吗?是露水,不一定,是雨水,很可能,或者是别的什么水,说不上来。这些成片的茫茫的大树,这片生长了亿万年的原始森林,究竟庇护了多少生命,孕育了多少生命!你敢进去这些荒草茂密的大树丛中吗?我不敢,我唯有敬仰,唯有折服,唯有惊叹。树木要成长,成长的树木要用来做栋梁。

    梵净山的遮天蔽日的森林,一定住着精灵,他们就活跃在森林的深处,有他们的王国,有他们的生活,有他们的法则,有他们情感,他们一定跟我们一样,深深地爱着这片森林吧。他们从来都不曾跟我们争夺什么,那么,就请怀着朝圣的心,深深地对这森林鞠躬,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千万不要惊动这些可爱的树的精灵。

    我们的老祖先,都是从洞中出来,走向平原,走向大河,刀耕火种,我们的文明由此开始了。梵净山的洞啊,怎么会如此地多?这是山体呼吸的器官,是通往神秘王国的曲径。你就在洞口看看吧,不要进去。外婆曾说过,人死后首先要经过一个洞,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漆漆的洞,人的灵魂就在这个洞里飘呀飘呀,直到看到明光,那就是下一生开始了,如果一直没看到光线,那就继续飘呀飘呀。长寿的外婆终于抵挡不住岁月的流逝,她悄悄地飘走了,飘进了她说的那个洞,不知道她看到那一丝明光没有。出生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呆在妈妈的子宫,那里是不是漆黑一片的洞?我怀疑外婆终究是一个哲学家,她活了九十多年,难不成她讲的这个道理没有错,至少,死了以后灵魂还有追寻光明的期盼,死亡也不是这么可怕对吧。

    洞都是石头构成的。你打量着这些巨大的一层层像书页般的岩石,心里升起一丝恐惧。啊呀,这每一层不都是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变化吗?随便翻开一层,你可能看到三叶虫和贝壳的化石,可能看到恐龙的牙齿的化石,可能看到蕨类植物的痕迹,你还会以为大自然是没有知觉的吗?千万不要这样想了,我们用书本记录着历史,大自然却用更加坚硬的岩石写成了书来记录更久远的地球上从没有生命的荒芜到今天生灵繁盛的所有历史。有历史厚重感的人,懂历史的人,铭记历史的人,才能成为一个有性格的人。这些有着神秘洞窟的岩石,这些日夜与梵净山的水厮磨的岩石,这些傲立千仞的岩石,这些如红云金顶般挺拔如蘑菇石般神奇的岩石,这些提供了原始森林成长基座的岩石,不正是梵净山的性格中刚强的一面吗?再粗犷的汉子也有柔情,再善良的母亲也有铮铮傲骨。

    你听着我这曲折的圣山的歌谣听累了,累了我们就歇一歇,去看看美丽姑娘的出嫁吧。你还记得吗,那是你穿着开裆裤,留着茶壶盖的年龄,骑在水牛背上,看着一位新娘出嫁,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红头巾遮着脸,你听到了嘤嘤的哭声。是谁要欺负新妹妹了吗?你想长大后一定要保护自己的新娘子。邻家姑娘黄小妹出嫁的日子到了。亲戚朋友寨子里的人早就聚集到了院坝里,等一会儿要开席了,大鱼大肉整碗整碗摆在旁边的桌子上,苍蝇也喜欢热闹,盘旋在这些肉林的上空,这些小讨厌想象着自己会是一只鹰或者是一只鹫,来分享一杯羹。只是苦了帮厨的嬢嬢,不停挥舞着帕子驱赶。开席了,就这样推杯换盏吃起来,你看看多闹热。

    山灵

    小妹就在楼上,她的玩伴儿也上去了,陪着她一整晚地玩,大家在一个屋子里嘻嘻哈哈闹腾,说男女的这档子事。天刚刚亮,唢呐吹起的时候,新郎上门了。哇,堂屋里有大红的喜字,上头用毛笔写籍堂口,桌子上摆满了瓜果蒸肉,新郎新娘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大堂,拜了祖先父母亲朋邻居,母亲走过来了,塞一块帕子给姑娘,两人就哭上了。跟随的姑娘们唱起来,歌声好高,简直盖过了姑娘的哭声。

    猛然你想起来了,奶奶出殡的日子,不也是有道士唱歌来盖过众人的哭声吗?那道士穿了长袍,背着桃木剑,脖子上挂了鼓,随后就是他的徒弟,只戴了个破旧的帽子,手拿着镲,后面跟着父亲叔叔一干人,捧着奶奶的牌位,围着棺材转圈,你也跟在后面,像一头磨面的小毛驴,跟着他们左三圈右三圈转呀转,只听见鼓声咚咚一响,那镲子就哐啷拍一下,母亲姑妈他们哭起来,道士唱起歌子,声音时高时低,盖过了所有人的哭声。转到后半夜,人开始散去了,你就靠在奶奶的棺材上睡着了。奶奶临死的时候,你看到了她的笑容,你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那是一个人永远地睡去了,奶奶好困啊。

    后来你才想起,那些披着袍子的人,是神奇的人,他们敢光着脚从烧得红红的耕田的犁铧上走过,敢光着脚跳进熊熊的火堆,敢赤手伸进翻滚的油锅里捞起石头,敢光着脚从高高的两边扎满了明晃晃的刀刃上翻滚走动,他们带起狰狞的面具,围着火堆就跳了起来,还要唱戏词,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你知道那是很厉害的法术,能抓小鬼,也能告诉神仙,人们的献祭。后来你知道了,这就是梵净山的傩戏。

    爹老了,娘也老了,梵净山依旧浓绿繁茂。爹说你知道不,梵净山离天三尺三,如果有缘就能看到佛光,看到佛光的人,能长命百岁。爹和娘不再下水田了,他们如今也有了养老保险,爹说你知道不,现在日子多好过了,我们泥腿子也不用交税了,这光景,我们都赶上了,你在城里住得烦闷,就搬回来吧。

    山灵

    如同三步一叩首的佛教徒,我虔诚地在梵净山的脚下,在梵净山的怀里,在老父亲的皱纹里,在老母亲的白发里,在孩童的黑眼睛里,在少女的秀发里,在雨中,在风中,在雪中,在花丛中,在巨石下,在飞瀑下,在田间,在地头,在耕牛后头的犁铧上,在商店,在饭馆,在河里,在原始森林里,在天空在云海,在金顶在黑湾河,在你的心坎上,在亘古不变生生不息的圣山的怀抱里,在这块养育了我的祖祖辈辈的土地上,我追寻着大山的灵魂。

    每一座山都有独特的灵魂,

    我的神圣的梵净山的灵魂,就在每个山里人寻常的生活里,就在你的心里。

    (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山灵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fijuw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