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网上诸位前辈的意见,在阿格拉只停留一个白天,早上到晚上走,总之看不到泰姬陵的日出和日落。
但究其当时自身的身体状况,以及热情澎湃的游人们,想来离“欣赏”还差那么些意思。
对阿格拉的总体评价是,来印度必须来,就像必去瓦拉纳西一样。因为它有不可错过的阿格拉堡和泰姬陵。
晚上虽是八点多的火车,但我们六点多到火车站时已经看到晚点两小时的通知。据Jane的经验,晚点越久就会越久.
果不其然,一拖再拖晚了4h50min才让我们上了车,我于是抱着水泻的肚子,在阿格拉堡站lady候车室,经历了最痛苦的等车时光。
白天身体还算给力,昨晚上车前吃了神力退烧药后,早上烧是退了,而且至少没再继续水泻,早上便把诺氟沙星停了。
于是跟打了鸡血似的,把硕大的阿格拉堡和泰姬陵逛了个满满当当。
晚上刚到火车站时还跟碰到的广州男开玩笑,一小时之后肚子便开始大疼起来。疼到我只能向铁扇公主一样捂着肚子,不同的是她可以满地打滚放声嚎叫,我只能隐忍着皱着眉一声不吭。
开始疼到开车至少五个小时,我一共只去了三次厕所,在里头待的时间长到,我都害怕看厕所的家伙会进来薅我——比如以为我晕倒了、犯病了、想搞kb袭击在安bomb,等等。
但无论呆多久,回到候车室不到几分钟,肚子又会奇迹般开始鼓胀和疼痛。你们懂的,根本不敢放屁,而且事实证明也不能放。于是我就这么蜷缩着想压制这条肠子,直到痛到不能再忍,又歪歪咧咧踉跄去了厕所。
我们的位子斜对着的一扇门另一侧,是两间“冲澡室”和两间“小便间”。冲澡室里有个简单的莲蓬头,也许夏天真的能用。
小便间的门通常斜打开30度角,我坐在凳子上恰好能看见斜向下方30度角的浅浅的蹲坑(有没有必要描写这么具体啊--因为实在太历历在目),只有在有人上厕所时才关着。
视力超好的Jane看见那扇门门轴处一只大老鼠探出大脑袋,便把正在吃的核桃仁顺手丢了块给它。
我正想教育她谁知盘中餐,结果便和她一样欢快地欣赏(请允许我称之为舒克)迅速出击,叼到核桃后马上撤回阵地。
没过多久,尝到甜头的舒克从掩体后跑进了候车室,蹲到了离我们脚只有一米的地面上守株待兔。
Jane愉快的像看着猎物一样看着舒克,没有再“投喂动物”。
也因为我们的地理位置,使我无法动弹。我几乎拉得虚脱,又闻到看到想到他们的食物都想吐,只能强迫自己把离开瓦拉纳西时买的比法棍还硬的硬面包塞到胃里。
吃药也需要胃里有东西啊。我掰(抠更合适)一块面包,看着浅浅的蹲坑和旁边的垃圾,就着厕所飘来的气味,把面包噎进嘴里,如此这般吃了几口,转过身来对Jane说,这种场景实在受不了,我到站台上吃会儿去。
现在想想,那酸爽,也是醉了。
说到站台,其实真心干净不到哪儿去。火车经常改道,所以老看到大伙拎着大行李从这个站台下到轨道再爬上对面的站台。
我跟Jane说如果我们的车也改道,我们也这样爬过去,不用吭哧走天桥了。Jane鄙视的回答,要爬你爬吧,我老实走天桥。
当时觉得这个回答挺让人不懂,入乡随俗的事儿我们也没少干。但当我自己上了火车扔下背包冲进厕所时,我难道要憋到车开动牺牲掉我快要爆炸的肚子么?
这车一时半会可开不起来,送亲友的人们还在车厢里把通道堵得水泄不通呢。
所以你可以想象在根本没有规定说不能在停车时大小便的人文社会的站台旁,能有多干净?多少人的排泄物就在这浅浅的坑里,纵有高压枪时不时冲刷一下铁轨,The thing is the thing. It'll never disappear.
虽事后想起来痛苦难耐,但也有让人苦中作乐的时光。
爱嗑瓜子的Jane带了包“恰恰”出门,想在火车上打发无聊时光时用,到阿格拉时已不剩多少。
她拿出来嗑着玩儿时,几个蒙着头巾袍子的伊斯兰妇女好奇的走过来打量,Jane把捧着瓜子的手往前一伸,算是身体语言邀请其品尝。
年龄轻的俩羞涩的捻了几颗,学着Jane的样子咬开外壳,接着便是窃窃的嬉笑交谈,再是走到我们面前说好吃。
Jane于是又给了她们一些,这次那位戴着眼镜稍上了年纪的严肃的黑袍女子也迟疑的抓了几粒……
Jane看她们首先交给旁边的男人(原谅我没交代,女性候车室里也有男性,说明管理不够严格),又互相传递给朋友们,于是把剩下的全倒在手里给了她们。
我如厕回来后,发现整个候车室里奏响着此起彼伏清脆的嗑瓜子声、弥漫着熟悉的瓜子香、洋溢着女人们如花的笑脸,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了许多,也为有Jane这个可爱的旅伴觉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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