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萨萨
萨萨是个地道的东北妹子,五岁那年,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后妈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恶毒女人,在这样恶劣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萨萨,学会了抗争,养成了逆反心理极重的性格。在北大与子侠相识,两人一见钟情,犹如两块正级与正级相对的磁铁一样,刚刚碰面就紧紧的粘在一起,本以为从此就是一对幸福的伴侣,没想到子侠的妈妈与萨萨的性格大相径庭。
子侠的妈妈君如是一名中学老师,丈夫早丧,与子侠相依为命,对子侠的希望很高。望子成龙的心思与盼媳成凤的愿望并重,从萨萨进门的那天起,她就对萨萨灌输各种理念,一开始,萨萨还能唯唯诺诺的应付,过些日子就产生了反抗的情绪。
君如说三鲜汤的盐味要清淡,她偏偏把盐味调到咸得难以下咽的程度。君如教她做君如最拿手的糖醋鱼,她做出的糖醋鱼不是没有糖味就是没有醋味,戓者是糖醋的比例失调。一开始,君如以为萨萨是没有做菜的天赋,对于萨萨的“笨手”只是一笑了之,什么都是亲手去做。渐渐的,君如发现萨萨是有意为之,对待萨萨的态度也就不那么好。萨萨更是变本加利的违反婆婆的意志,没有一天不是与婆婆唱反调的。一天,家里来了客人,婆婆与客人闲聊,说女性要懂得矜持自重,不可轻易与异性言词放荡,萨萨却当场反驳,说这是封建思想,保守主义,弄得婆婆颜面无光。更离谱的是她为了戏弄婆婆,第二天竟然当着婆婆的面假装向外卖小哥抛眉弄眼……
日积月累,君如的忍耐到了极限,失去理智的质问:萨萨,难道你妈没教过你怎样做人吗?萨萨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向君如扑去:我把你这个老妖婆,你难道不知道我没有妈妈妈?你给我去死吧!
无情离去的妈妈是萨萨的隐痛,君如算是踩到萨萨的雷区了。
萨萨与君如的矛盾越演越烈,终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危险时刻。
子侠的心好痛,面对妈妈与妻子的矛盾冲突,他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妈妈说:如果你心里还有妈妈,请你认真考虑妈妈的感受!
萨萨给他两个选择,要么离开妈妈,要么离婚。
他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含辛如茹素的把他抚养成才,他怎能狠心地抛弃妈妈不管呢?
他与萨萨恩爱有加,他也舍不得离开萨萨啊!一边是母爱,一边是妻情,叫他如何取舍啊?
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挣扎,子侠终于沉痛地向法院递交了离婚协议书。萨萨接到法院的通知书,心如刀绞,她爱子侠已经深入骨髓,她既不愿失去子侠,又不愿与婆婆共处。子侠出差了,留下萨萨孤独地以泪洗面。她没有签字,但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程序。她一个人出去喝闷酒。外面进来一对男女青年,女的说,今天我看了一段故事叫杀母计划,很有意思的,是写婆媳之间的矛盾冲突的故事。说者无意,听者有音,萨萨打开手机,果然收索到了我写的唱本;
“小雅伪装炉火纯,未曾说话笑三分”
她开始对我家小雅的演技颔首称绝。
“慈母不识计中计,从此一心把媳疼”
婆婆也会疼我吗?萨萨想。
“寸草难报三春育,大爱无边心无痕”
她理解子侠的选择了,她不恨子侠,恨,只恨时事弄人。
晚上回来,她难以入睡,杀母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牵引着她本已破碎的心灵。她决定做一次“小雅”。我家小雅是虚情假意的欺骗婆婆,她是真诚的要向婆婆示好,她坚信她会比小雅做得更好。第二天一早,她带着黑眼圈守在婆婆必经的路口,心虚地向婆婆低头问侯;“妈妈早”,她的声音轻得像在沙漠中渴了几天没喝水的迷路人一样。
“你也早”,君如理性地回答。
婆婆的平静使她如释重负,她想,原来,向婆婆示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君如表面回礼,心中却是惊疑不定,从儿子结婚到现在,萨萨还是第二次叫她妈妈呢。往后的日子里,萨萨也和我家小雅一样竭尽殷勤之能事。
她的嘴虽然没有小雅的甜,但她做的事远比小雅做的还多。
君如是一个懂理的知识分子,她不愿用小人之心去揣度萨萨是否怀着不纯的动机,也不会用君子的心去相信萨萨的真心实意,萨萨敬她一分,她就回报萨萨一分。婆媳之间就这样尴尬的礼让着,日复一日,君如发现萨萨对她是真心实意的,但她还是迈过那道坎。一天,君如弦外有音的说:萨萨,你好像变了……
萨萨羞赧地说:是杀母计划改变了我。
“杀母计划”?君如惊问。
萨萨温柔地说:杀母计划是天宇乘风写的唱本,内容是写婆媳之间亲密无间的故事。
君如皱眉问: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些歪文?
萨萨礼貌地笑:网上看到的呀。
君如好奇地打开手机,按照萨萨的方式找到了杀母计划的原文,文中以心换心的故事情节让君如陷入了深思。她再回想过去的种种行为,她开始意识到她是一个不称职的婆婆。她给萨萨的应该是无私的关爱,不该是严肃的教条主义。
精明的她与豪爽的萨萨,由于性格上的不合,险些把这个家折腾到支离破碎。
君如将萨萨带到饭馆,点了一棹萨萨最爱吃的菜,萨萨好奇地问:妈妈,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东北味,您为什么不点上几盘合适您口味的上海菜呢?君如慈爱地说:只要萨萨爱吃,我吃什么都喜欢。
萨萨:“?”!
君如眼眶潮湿,轻轻地抚着萨萨的手说:萨萨,我初当婆婆,还有很多不适,请你给我一个实习的机会好吗?
萨萨哭了,流下的是开心的泪水。
……
“母爱的感觉真好”!萨萨呢喃低语。
“什么?萨萨你说什么”?子侠追问。
“我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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