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其实印象深刻的瞬间并不多,他似乎一直隐退在我和母亲的身后,默默地为我们提供支持和依靠,保护着我们。父亲是一个很老实的农村人,在我考上大学之后,就带着我母亲一起到了我读书的城市。
第一次去大城市生活的父亲,曾经还闹出过笑话,第一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因为不认识路,在小区楼下附近的几条街道上转悠了好久,都没能成功辨认出我们住的小区,最后还是哥哥打电话给他,让他不要动,才把他接回了家。
这以后很多年里,母亲他们都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经常拿出来调侃父亲。但我可以想象当时的父亲心里有多着急和慌乱。
今天早上,父亲煮了鸡蛋,也顺便给我煮了一个,但我从来不吃水煮鸡蛋,所以很爽快地拒绝吃鸡蛋。父亲默默地一个人吃了俩。
看到他低着头剥鸡蛋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心酸。父亲头上的白发已经渐渐多过了黑发,很瘦的脸上虽然皱纹还不算很多,可是眼角的褶皱却是那么明显。
是啊,今天父亲就52岁了,年过半百了,已不再年轻。
早上父亲把我送到地铁站,我进地铁的时候父亲说:下班了早点回来,我给你和你妈做好吃的。其实我本来提议今天去外面吃饭的,可是父亲执意不肯,总说:天冷了,在家吃饭暖和,而且我做的菜比餐馆好吃。
可能是节俭了一辈子,始终觉得在家买菜做饭更加划算吧。而且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厨艺。记得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若是村子里有人要请客吃酒,总是请父亲去当主厨,而我呢也总能偷偷得到他特别为我留起来的好吃的食物。
所以我和母亲也没有坚持,就顺着他的意思吧,不在外面过生日。
做饭是父亲的爱好之一,父亲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喝点小酒,每天晚上必备二两白酒,已经成为几十年来改不了的习惯了。
对于父亲喝酒,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5、6岁的时候,小姨妈结婚的那天晚上,父亲吃饱了喝足了,带着我回家,因为天黑看不见路,父亲就提议背我回家。
他蹲下来,让我趴在他的背上,于是在用力起身,可能是用力过度了,我直接从他的头上飞到了他前面,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说来也怪,那会我竟然没有受伤。母亲见状就直接抱着我走了,因为不放心父亲。
这件事当然后来也成了大家嬉笑取乐的谈资。可是,后来父亲曾偷偷告诉过我一次,当时他的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很担心我因此受伤。不过,结局幸好好皆大欢喜。
从小到大,父亲对我都很包容,在家里唱黑脸、打我的那个人总是母亲,父亲总是想方设法地护着我,上学的时候还经常背着母亲偷偷给我额外的零花钱。
可是我小时候最恐怖的一次受罚却来源于父亲。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不爱好好吃药的人,到现在依旧如此,吃药只能一颗一颗地吞下去,两颗就会卡在喉咙。
小时候,因为不吃药,所以母亲总是把药磨碎了,加点水,放进勺子里,然后一口喂我吞下。可是药磨碎了就更苦了,更无法下咽,所以每次吃药都会被他们五花大绑,即使是这样,我也会把药含在嘴里,誓死不吞下去。
有一点晚上,吃药的剧情重新上演,我记得是过了好久,母亲还是没能成功喂我吃药。那个时候,父亲看到此情此景,顿时怒火就起来了,直接把我抱起来放在了门外,然后把门锁了。
我就一个人在黑暗里一边大哭一边敲门。可能是听见我的哭声他们也比较放心,所以母亲一直没有开门。
农村的夜晚,漆黑一片,而且安静得可怕。偶尔出现的几声狗吠,会让内心突然紧张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哭了多久,是什么时候被父亲抱进家的。总之,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怕黑的毛病。知道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依旧不敢关灯,要么开着灯睡要么播放着电视剧睡觉。
把一个四岁孩子仍在漆黑的农村屋外,父亲也真是心大。对于这件事,我虽然一直记忆深刻,却始终没有追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做。有些事的起因,估计他也忘记了吧,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
父亲其实并不怎么爱吃甜食,可是还是在网上订了一个小蛋糕。毕竟是生日,一年一次,一丢丢的仪式感还是应该有的。
那么今天果断不加班,下了班,拿上蛋糕就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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