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少时偏爱《红楼梦》,略略通读过三五遍。以下文字不论其作者是“胭脂斋”还是“空空道人”,也无关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的艺术高低和成就差异。只是因为偶尔闲暇,自烹一壶甘菊茶,以洗手馔汤羹的凡妇之能品诗寄情,闲话桑麻。
自认曹雪芹第一才:使闺阁昭传
故事开篇即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
无论小说的背景是发生在贫苦农民朱元璋起兵建立的大明王朝,还是渔猎民族在马背上横扫天下而创立的大清帝国,它们都是有着几千年历史沉淀的封建集权制王朝,男性的地位至高无上,女性没有喜怒哀乐、情愁悲欢的权力,她们以男性为尊,是男性的附属品。
公元前五百年的圣人孔子曾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周、汉儒家经典《礼仪•丧服•子夏传》中“三从”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年从子。”
《周礼•天官•内宰》教导:“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三从四德”是为适应父(夫)权制家庭稳定、维护父(夫)权家族利益需要,根据“内外有别”、“男尊女卑”的原则,由儒家礼教对妇女的一生,在道德、行为、修养进行的规范要求。
西汉大儒董仲舒创立“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与“五常”并称为我国传统社会的最高理论准则。即使是封建王朝被推翻了百余年的现代,依然随处可见传统“纲常”对女性言行举止的影响。
更有《女戒》《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列女传》等书阐发传扬封建伦理的女学。才华馥郁比仙高的东汉“曹大家”班昭专著《女戒》对女子实施柔顺之道,教导“三从四德”。可见古时女子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皆以男性为中心,自认低人一等。
但是,曹雪芹并没有认为作为男性有多少优越感,相反,他借行为偏僻性格乖张的贾宝玉,对身边众多姐妹丫鬟们的曲意逢迎和敬重爱戴,表明“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
在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的荣宁二府里,有一座花柳繁华、温柔富贵的大观园,园里生活着“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的林黛玉;晶莹似雪熟谙世故的薛宝钗;霁月风光锦心绣口的史湘云;温婉可亲的贾迎春;顾采神飞见之忘俗的探春;孤僻冷漠的惜春;孤标傲世的妙玉;还有聪明雍容的平姑娘;似桂如兰的花袭人;率真纯洁光明磊落的勇晴雯;凛然正气的完美主义者鸳鸯;贤惠温柔聪敏好学的美香菱;有情有义的紫娟等众多妙龄女子,在贾宝玉看来她们是“水做的骨肉”,质地高洁,可亲可敬!
曹雪芹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用博大的胸怀,叛逆的视角谱写了一出可歌可颂的女性悲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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