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进入青春期上了初高中,妈妈打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妈妈说,你现在是大姑娘了,所以我以后不会怎么打你了。小柏不明白,为什么大了就不打,小时候就打。但是妈妈的话并没有让她感觉轻松很多。繁重的课业负担和心理压力已经让她疲于应付了。现在即使没有妈妈,她也已经学不会怎样放松了。她常常在考试的时候紧张得手抖,后背发凉,头皮发麻,脑袋嗡嗡作响。特别是考数学,她常常连题干都看不清楚就急急忙忙就写一个解字或者答字,她不知道在赶什么,她可能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犯错,结果这样的心态却让她错得更多。只有仅有的几次,当她忘记了害怕的时候,她通常都能考到班级的前几名。所以她的成绩很不稳定。老师说她最恨成绩不稳定的人,差生和优等生都可以理解,因为他们就是那样的水平。可是像小柏这种忽上忽下的学生是最让人“恨”的,因为她们明明可以考好却屡屡失败。老师的这个“恨”让小柏听着心理犯怵。她感觉除了语文老师,其他各科的老师对她都有敌意。有一次她捧着书在教室过道上走着的时候,政治老师看到了立马说:“丁一柏看你那作怪的样子,装什么淑女啊,就几本书而已,拿着就好了,还抱在胸口,装腔作势的。”她常常想,也许自己天生就是那种招人厌的烂人吧。另一种压力还来自于同学。小英就坐在小柏的前面。每次小柏考试紧张得东张西望恨不得作弊的时候,她总能听到小英淡定的咳嗽声。那时候她常常想,要是自己也能够咳嗽得那么自然该多好。小英在班上算是好学生,每次考试都在前十,看到小英每次上台领试卷的时候,小柏都羡慕得丢了魂。看着小英有节奏地迈着外八字到讲台领完试卷再略显羞涩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小柏觉得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了,成绩好又谦逊。小英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她不像一般地女孩子柔声细语,她的声音不细但却非常有穿透力,一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特别安全靠谱。小柏和小英也是好朋友,所以她后来试图模仿小英的一举一动,包括小英的走路姿势和说话声音,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扭转自己成绩不稳定的现状,可是收效甚微。
她后来想到了作弊。当同桌第一次递过来小纸条的时候她特别兴奋但又不好意思,觉得终于可以逃离那个让人窒息的孤岛,但确实在“犯法”。她写好了答案又传给同桌后心里对同桌升腾起一种感激。虽然是她在帮助别人,但是她明白她现在也可以要求那个别人去帮助自己了。那段时间也是她成绩最好的时候。即使是她特别紧张的时候也不至于考得太难看。但是她对自己的自我评价也越来越低了。尤其是又一次大考的时候,差点被监考老师抓住,她急中生智,在作弊纸上擤了一大坨鼻涕后。她觉得自己离小英越来越远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做小英的朋友都是侥幸。如果有一天小英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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