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总失眠。百度一番,说酸枣是好东西。
(一)
秋农历七月十五,我去看望老爸。
老爸隐遁道门独居,已十几年了。除了清明与七月十五这两天,其余时间,他都在清修中,当然,我在梦里偶尔也会闯去探视探视。
老爸的家非常接地气,简单朴素,正是修心养道的好地方。只是不知老爸之道修至几重,若天外有灵,想必数进数出银河系不少回了吧?
虽然道高者,钱为俗之又俗之身外之物,但作为子女,还是要送的。
我到了父亲的住所,看到宅顶上生着一株很大的酸枣树,估计已生长了好几年。
一路上,见别家宅顶上也生不少酸枣,只是个头不大,而父亲的酸枣却生的大如算盘之子儿,十分罕见。
父亲生前曾告诉我,他随我爷爷躲鬼子轰城到了山里,满山都是算珠大的酸枣,城里根本见不到那么大的酸枣。
不想这下居然在父亲坟头上发现了这么大的酸枣,莫非是父亲显道,想让我看看这算珠大的酸枣,以证实他生前所说不是吹牛吗?
我摘了一兜大酸枣带回去让孩子们看,他们果然惊讶得不得了。
(二)
田里是有酸枣树的。我很想看看去,并弄回点儿田里的酸枣。
骑着破脚踏车到了田野,看天天瓦蓝,看云云洁白。看酸枣,并不算大,但我不嫌小。
旁边正好扔一根长木棍。我抓起木棍把酸枣树枝别过来,开始一下一下地摘。
摘着摘着,就钻进了自家田里,发现了一排酸枣树,上面结着青里泛红的大酸枣,个头并不输父亲那里的酸枣。由于父亲那里我去以前已有很多人经过,可能被摘去不少,只剩下朝里的那几个,我摘的很少。而我家田里的还没有人摘过,因此结得满满的。
这酸枣与父亲的酸枣相比,大的方式并不一样。父亲的是扁而大,接近算珠;而田里的是长大的椭圆形。
我摘了一会儿,想从坡岸上下去,绕到坡岸下脚踏实地地摘。不料脚下一滑,右手就出于本能抓住了旁边那一簇长长的茅草。
意外的是,那一把草中隐着一棵酸枣树,没有结枣,却长满刺,被抓住的刺瞬间钻进我手指与手掌的肉里。
我把草拨拉掉,用左手往外拔右手上的刺。由于进入肉里的方向不一致,总是拔错方向。我只好静下心来,一根根地往外拆除。最后,刺终于被拆完,但手却并不怎么疼,看来那些刺只是长了吓人的,也或许是人类手上的神经不够敏感。
不疼,但是肿了,且有困胀感。
不过,我发现了人体皮肤的一个秘密,就是人的皮肤是智能的。
比如,手上的残留刺尖儿,凡浅处的,都可以挑出来,深处挑不出来的,就没硬挑,否则会扩大受伤范围。据我观察,不挑的话,皮肤会自己想对策,它在刺周围长出一个由皮质物质长成的硬鞘,把刺牢牢地缠卡在鞘里,使刺无法深入,最终长出皮肤,随鞘一起脱落。
又比如,更深处的刺尖儿,后来居然也随着皮肤不断的新陈代谢长出来,它以刺的形状与颜色出现,却因被人体充分吸收而被皮肤同化成肤质。
(三)
一根刺告诉我,旧我早已羽化成尘,新我不断地从体内蜕变出来。
人的肉体一直在更新,思想也一直在变化。
人体就是一个运行着的小宇宙。
(四)
那段时间,我不失眠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是一个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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