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碧蓝的穹顶,蓝得让人觉得奢侈,好想掬一捧蓝用来珍藏,白云像是糖艺人做出的棉花糖,这里一团,那里一片,飞机在这蓝白相间中轻盈地徜徉。
因为儿子嚷嚷着一放假就出去玩,不能等,否则疫情随时来袭,计划可能泡汤。所以,2022年的暑假一放假,我就带着老婆儿子飞往向成都。
望着飞机下方成片的山峦,知道离成都越来越近了,想起在四川有我还有一位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心中满是欢喜。只是分别已有十几年,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随着思绪又飞回到从前,那是2000年左右的光景,一座不大的厂区,里面发出咣里咣当的机器轰鸣声,穿着一身工作服的他听说我来找他,快步走出了厂区。只有二十几岁大专毕业的他,工作时间不长,但能力出众,已经是车间主任,在一群知识层次不高的工友里,他成为厂长特别器重的宝贝疙瘩。看到我来,他摘掉手上的黑乎乎的手套,因为嘈杂他没有说话而是冲着我笑。他带我去了一间办公室,这里的噪声明显好了很多。
我和他因为学习法律,成为了好朋友,经常在一起交流,今天我休息特意来找他交流,但看着忙碌的他,我只好约他,等他有空了,去我学校找我。
我们经常你来我往地在一起谈学习,谈理想,我们都梦想着能够成为一名法律工作者。后来,我们俩都成了家,又有了孩子,我还在学校里继续做我的老师。而他辞掉了工作,离开了家乡,举家到了四川。
再后来,我们俩辗转建立了微信,但因为时空相隔联系很少。
“爸!把安全带系好,飞机快降落了。”儿子的提醒打断了我的思绪。
飞机降落,我们入住成都市中心天府广场附近的“城市名人酒店”,风尘落地后,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高楼鳞次栉比,我又想起了好朋友,不知道他在四川还好吗?
想到这是离他最近的时候,我决定给他发个微信,我知道四川很大,很可能不能相见,但也是感情上离他更近的机会。
“兄弟好!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他很快就回了:“感谢兄弟挂念,一切都如常,就是上班太忙!”
我心里想,他工作很忙,我就不强求他来成都和我相见了。但我为了弄清他的方位,继续发了一条:你是在四川省哪个市呢?我有点模糊了。
他秒回:成都。
我心中一喜:那我们现在就在一个城市了呀!那我们有机会相见了呀!他乡遇故知是人生重大喜事!我们应该相见!
我决定告诉他,我来了。我微信给他发了一条我的位置。
他发:你在成都?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复。一个四川省的手机号打进来了,我猜应该是他。
“你在成都啊?”他一口淮安方言地问。
我一下子就被他亲切的方言击倒了。
我笑着说:“是呀!兄弟,没想到你就在成都。”
他显得很开心:“是啊!你在的地方离我不远,我们一会儿就见面吃个饭,中午或者晚上,随你定。”
我见他如此热情,非常开心,但我还是谨慎地告诉他:“孩子感冒了,有点低热,我想过两天,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见面好好叙叙。你工作那么忙,不要特意为我耽误了工作。”我顾及孩子低热想着在疫情防控形势严峻的当下应该避嫌才对,想过两天恢复好了,再相见。
“说哪里话,见面和吃饭一定要的。多少年没有见面了,难得你过来。那这样吧,你先照顾好孩子,等过两天,孩子好了,我们再好好叙叙,孩子最重要!”
我很开心地答应着他。
很快两天就过去了,儿子的低热也降下来了。按照我们的行程计划,当天晚上我们就要去机场宾馆了。
上午,八点多钟,他来了短信:是今天回淮安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本来想,如果他工作太忙,忘记了,我也能理解。没有想到他准确地惦记着和我的约定,我内心一阵暖流涌过。
傍晚,他提前到达饭店等着我。
十几年没有见,他还是曾经的模样,没有发福,还是那么亲切,那么自然,和十几年前我们在一起时一样的轻松。
我们叙着这么多年来彼此的成长,他告诉我他的经历:他当年已经结婚成家有了孩子,但他不想屈从于命运的安排,所以积极学习,在2004年,以超过北大18分的高分考取了四川大学法学研究生,2005年又通过法律从业资格考试。后来,他从四川大学研究生毕业,考取了简阳市法律系统的公务员,四年后,又被选调进四川省级公务员,前两年,又被选调进省委工作,四五年前,升副处级别,三级调研员。
看着和我同年的兄弟有这样的成就,我由衷地为他高兴!惊叹于他的巨大变化,赞叹于他的勇往直前,他的知行合一精神深深感染着我们一家人。
高一的儿子认真听取着眼前的大神和我的交流,不断请教伯伯人生经验,显然他不想错过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他被伯伯不断进取的精神所折服!
吃完饭,他了解到我们已经更改行程的情况,提出带我们再去锦里、宽窄巷子游览。
说真话,我再次被他感动了。
正常情况下,朋友相聚,吃饭叙旧,已经非常好了,况且他又那么忙,我怎么能忍心再耽误他的时间呢?
我一番推脱,但无奈盛情难却。
有了他这个成都通,我们的效率明显提高。
夜间,他带着我们步行在繁华的锦里,穿梭在文艺风的宽窄巷子,他讲解着成都的风土人情,耐心驻足等待着面对繁花似锦应接不暇的我们,我们一起观看了变脸,一起欣赏着蜀汉风情,一起流着35度高温下友情的汗水。
相聚的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夜已经很深,第二天他还要上班,我一再催促他早点回家。
千里搭凉棚,终有一别!虽然心中不舍,但我们只能分别在宽窄巷子的尽头!望着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禁想起李白的那首《赠汪伦》,觉得最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兄弟送我情!
提笔之际,再次想起兄弟的音容笑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愿远在成都的兄弟,一切都好!
(谨以此文纪念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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