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酒吧打杂的第n天。
我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小镇的以后慢慢说明吧,总之是个意外。我一直都在这里工作。我个人倒不认为这仅仅是一份工作而已,这也是我全部的生活。我承认我听起来像是在故意模仿某些大师或者工作狂的话语,不过这是真的——十分无聊的生活。
我一直处于一个打下手的位置,期间店老板也曾经教给我怎么调酒,还有那几个做饭的主厨也曾交给我如何做几道菜,不过相比较他们我还差得远。店老板也是调酒师,是一个金色长发的法国人。我曾经无数次劝过那些独身第一次前来这个酒吧的姑娘们,不要被这个永远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簇玫瑰的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家伙所迷惑。他是很帅气优雅——作为一个男子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调酒时的样子简直迷人极了)不过他对于所有女孩子都差不多是这么一套。
哦对了,他叫弗朗西斯——一个很常见的法国名字,不是吗?他也真的是十分典型的法国人。除了像我说的,会调情以外,他还很会做菜。在这个镇里公认的几大厨子之一。顺便在这里提一句,我们虽然叫酒吧,但是如果你哪天进来是为了寻一顿简餐也不是不可以。事实上我们这里什么几乎吃的都卖,至于为什么叫酒吧可能也是弗朗西斯的主意。他不是一个十分规律的人——经常突然把店关了一段时间而谁也不知道他本人在什么地方。由于店里人的极大不满他才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轻易干这种事——除非他有“很好的”借口。不管怎么说比原来都好一点。
那一天他又将店门关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一天——这意味着我失业一天,只能想点办法打打零工了。那一整天我的运气都不怎么好,无所事事的我闲步走到离镇远一点的树林深处。
那是一片很古老的墓地,我看到那熟悉的金色马尾上的蝴蝶结被换成了黑色。弗朗西斯一身黑衣站在一座坟前,摆在墓碑旁的是一束花,几株白百合,白玫瑰还有紫罗兰。
我在他身后几步处,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到来。
“过来陪我一会吧,杰克。”
我们在墓碑前坐了下来。
“这些花都是我今天早上摘的。我不知道放紫罗兰给死者好不好,也许不是,但是她喜欢。她说过那是我眼睛的颜色,她也喜欢我的眼睛。”
那一天,风很轻,弗朗西斯的马尾辫被风吹着。我也知道了那里面埋着的是他的爱人。墓碑上的字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她叫贞德。
“那么好的女孩子......为了保护我而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这么多年来我向别的女孩子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的内心在寻求某种形式的补偿吧,不过无论是谁——”他低下了头,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都不像她。”
我坐在他身边坐了很久。末了拍了拍他的肩:“都过去了。”
他点了点头。
后来店里一切正常:弗朗西斯接着调酒还有调情,我也接着打杂。有一天一个金色短发女孩来到酒吧。我在收拾桌子之余看到弗朗西斯与那女孩聊了很久。女孩子活泼开朗,说什么都带着笑。弗朗也端着一杯自己调到就应和着。
弗朗没这样子对过任何一个女孩,至少我没见过。
那个女孩那天晚上在店里坐了很久。女孩走后弗朗喝了个烂醉,在一堆酒瓶中偶然抬起头看到我。
“杰克,她真的很像她。”他迷迷糊糊的,过了一会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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