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实改变之后,我的想法也随之改变。”——据传是凯恩斯所说
这本书收录了托尼·朱特的很多评论性质文章,最开始托尼遗孀所作序言当中有一条对托尼的描述就让人肃然起敬:“托尼的最高标准是指写作时不要去算计,也不要玩弄技巧(无论是在智力上还是其他方面上),给读者提供干净、清晰且诚意的叙述。”从书名我们也可以了解到,这是一位尊重事实的思想家。托尼在评论已经发生的事实同时,也会留下一些预言性质的推测,作为还活在这世界上的我们,可以细细品味。
第一部分,托尼的视线集中在20世纪的欧洲大陆,通过几篇书评,托尼也表明了自己对于欧洲的看法:世界大战前的世界中心在欧洲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因为新式武器的使用造成了天文数字的伤亡,死亡笼罩在欧陆上空。在欧洲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意识形态战争又打响了。资本主义联合共产主义先干翻了法西斯主义,然后二者又开启了“冷战”,“冷战”其实不是问题,是基于当时情况合理衍生的解决方案。因为欧洲不能再开启第三次世界大战,所以才有了欧洲冷战以及其他地区热战的情况发生。
欧盟作为欧洲人美好梦想的化身,最早是通过战后“法德联盟”来实现的,但随着德国经济实力的不断上涨,最初以西欧为中心的欧盟本身就成为了一个问题。苏联解体后,又“自由”的东欧诸国也是欧盟面临的一个棘手又紧迫的问题。从现在的视角来看,英国脱欧更加说明了欧盟存在“政治上难以趋同,经济上存在巨大差异”这一核心基本问题,在本次新冠肺炎疫情中,欧洲的各种问题又集中爆发。
在我们的历史课本中,巴尔干地区被称为“火药桶”,这是一种事后诸葛亮式的说法,需要摒弃。我们没有考虑过身处巴尔干地区人们的想法。长期以来,西欧和中欧在自己的头脑和作品中构建出了东欧这个东方神秘色彩和西方文明的结合体。自拜占庭帝国和奥匈帝国覆灭后,东欧的小国们一直处于弱势,不断受到来自西边和东边的蹂躏,欧盟的出现会对其有一定帮助,但自身的民族主义也让他们处于尴尬的境地。
第二部分,托尼将视线转移到了犹太人和以色列,他本人也是犹太人。二战中的纳粹对犹太人实施了种族灭绝,战后国际社会基于对犹太人的同情,促进了“犹太国”以色列的建立,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件事上。首先需要明确的是,大屠杀是一项罪行,但是过分和过少的关注都是不对的,我们需要尊重事实,而不应该用这一段历史胁迫任何人,但是以色列在这点上就做的非常过分,对国际社会撒谎,占领领土拒不归还,暗杀等。如果我们偏袒受害方,那对于现在的巴以冲突,我们是不是就应该同情巴勒斯坦?当然不是,如果以这种价值观来做判断,可能情况会更加混乱。托尼在呼吁以色列摒弃民族主义的同时,也在将这一呼吁传达给以色列最大的金主——美国。在对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现状进行分析之后,托尼得出了一个看起来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但到今天为止,事实为什么没有按照这个普通人都能推演出来的合理方案实现?可能巴以双方背后的利益集团还有自己的小算盘,犹太人和以色列的前路仍然充满障碍。
第三部分,托尼关注的是9.11事件之后的世界,尤其是美国。美国奉行的单边主义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以自我为中心的外交政策损坏了世界其他各国的利益,大国担当是缺失的。从事实情况来看,长期如此,是不利于美国和世界其他各国利益的。至于其他国家怎么看待美国,这里忍不住引用作者原文:“如果你想了解世界怎么看美国,可以想下运动型多用途车。这种车体型硕大,重量也不小,它对限制大气污染的协议不屑一顾;它消耗大量稀缺资源以为其尊贵乘客提供更多服务;为了给乘客提供安全的错觉,它不惜将车外的人置于危险之中。”说起世界局势,就不得不提到联合国,在成立初期,联合国就一直跟在美国后面为其擦屁股,另一方面,美国又坚决不让联合国有条件去做事,而且还下决心在每个重要关节破坏它的信誉,到了特朗普时代,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但是回头过来仔细分析,联合国虽然有很多缺陷,但是就如艾森豪威尔所说:“联合国仍然是人类用会议桌代替战场的最好的可以由我们一起去实现的希望。”联合国的原罪是软弱,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联合国在变好,我们应该相信它,美国作为最有影响力的国家,也应该真正承担起大国应有的责任。
第四部分,在经过托尼对火车和铁轨叙述的插曲之后,主题回归到世界的发展,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是验证资本主义发展的排头兵,但是问题也最早在它身上出现。随着贫富差距的不断增加,资本主义描述的美好愿景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而且“永无止境的发展”可能不会持续下去。这里我们要明确指出我们的一个思维偏差:我们在谈经济的时候往往会淡化政治对其的影响,但是政治和经济是相辅相成的,我国的监管政体或者美国的民主政体都会深刻的影响经济发展。那如何将两种政体整合,讲出一个更加美好,也更加实际的未来故事,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如果只考虑利润和亏损(最狭义的经济问题),避免做道德上的考虑,这不是一种人类天然的状态,这是人们后天习得的,这只会加剧我们的疑惑。凯恩斯曾说过:“研究观念的历史是思想解放的必要前提。”这里法国人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素材,我们也更应该看看20世纪以前的世界,再思考思考我们人类自身应该何去何从。
第五部分,是托尼比较私人的评论,分别是对三位故去的大师所作的评价,也非常值得一读。
已经尽可能精简,但是感觉还是不够,真心推荐阅读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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