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杠杠
她,名唤水墨画,宰相之女,她的父亲辅助过先皇,如今皇上也让他三分。可她,五岁那年得了罕见的大病,她父亲找遍所有名医终没救好她,直到那日一位道士登门,道士言,她自此以后必须掩其原容,以丑容示人,直到十九岁今日,方可解除她身上的大难。
还不等宰相反应,那道士便扔下一瓶药离去,走时只留下一句话:“这药便是她的丑容,一旦停药便恢复原容,十九岁之前不可停药。”
十二年后,她十七岁,成了人人嘲笑的丑女,她小心地走在街上,终究还是被人认了出来,接着而来的便是嘲讽,甚至推拉,她被人推到,人们都笑她,嫌弃她,她害怕的缩成一团,她的侍女们早已被挤出人群外,她无助,她恐惧。
忽然,人群中裂开一道缝,一位骑白马的男子将她拉上马,疾驰而去,直到到达小溪旁,男子才将她放下,她不安的抬起头,望着这位男子,俊雅飘逸,玉树临风,一袭白衣映着他白皙的皮肤,分外好看,水墨画看得有些愣了,突然感到十分自卑,她伏在岸边,看着水中的自己,满脸黄斑,左脸还有一块显眼的黑色胎记,嘴角处的两颗痣把她显得更加丑陋不堪。看着看着她忽然哭了,男子上前轻拍她的背,温柔的告诉她,他叫夏诺,以后他会保护她的。她惊讶的抬头看向他,小声道:“我与你从未相识,为何要保护我?”男子深情的看着她,说了一句她终究没懂的话
“因为我需要你。”
今晚皇宫举行晚宴,皇帝原意是许久未聚,彼此畅聊放松一下,真正的目的就不为人知了。而宰相第一次带上了水墨画,他认为该是为自己挑选女婿的时候了。进宫入座后,众人皆在议论水墨画,她只得将头深深低下,宰相凌厉的目光一扫,所有人都连忙闭上了嘴,水墨画紧攥住衣角,直到听见太监喊“皇上驾到”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准备跪下,不料却被一只伸出的脚绊了一下,只见一人迅速跑去抱住快要倒下的她,她一抬头,便撞上了那一双让她久久未忘的双眸,时间停滞,四目相对,直到皇帝轻咳一声,她才连忙起身,旁边的女子们纷纷嫉妒的瞪着水墨画,而水墨画只是紧盯着眼前的这位俊美的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直到旁边的丫环小声说道:"小姐,这位便是当今太子——夏诺。”
"太、太子?”水墨画心中一惊,对啊,他姓夏,我怎会没想到,只有皇族才会姓夏,水墨画想到这儿,连忙转身想要回到座位上去,可不想太子拉住了她的手,她惊愕的看着太子,夏诺淡然的说:“我认识她,她是我很重要的人”。然后朝她温柔一笑,随后便护她回了座位。
晚宴进行的如何水墨画全然不知,她的心似乎已被那个太子的笑掳去。她总是偷偷的看太子,却不巧经常与太子目光相撞,她低头,他微笑。
第二日清晨,水墨画便听到府上有些吵杂,她询问身旁的韵儿出了什么事,只见韵儿满脸的喜悦,激动地对她说道:“小姐不知,今天一大早,太子登门向相爷提亲,想娶小姐为太子妃,据说皇上已经答应了。”水墨画一惊,她如此模样,太子为何会娶她?她尽力的好好打扮了一番,终究无法掩饰她的丑陋,但她还是想去大堂见一下太子,因为她知道,那日他为她解围之时,她已爱上了他。
看她来到大堂之上,夏诺连忙走近她,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头,温柔地对她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夏诺的人,我定会对你好。”她脸上闪现一抹红晕,又一次深深地低下了头。
但水墨画终究不懂,他为何会看上她,看上这样丑陋的自己。
婚礼定在一个月之后,皇上似乎真的是很看重,早早便开始筹备,事事也都会问水墨画的意见,夏诺也每日都来陪着她,而父亲却总是紧锁眉头,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水墨画不懂,她却希望自己就这样糊涂下去,即使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夏诺,可是她却已无法离开夏诺了。
“画儿,你是我的心头肉啊,我怎忍心让你受一点儿苦,为父明白,你是很喜欢太子殿下的,如此,为父愿为你保他夏家江山安宁!”水成霸含泪紧紧拥住他的女儿,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坚定。
“父亲,父亲……”水墨画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父亲,她知道,父亲视她为珍宝,她看到父亲如此,已涕不成声。
成亲之日,便是水墨画服药之日,但她却终究没有把药服下,她希望她可以把最美的自己展现给夏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地,斑迹消失,她的脸越发显得白皙干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便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那样的美,美得无可挑剔,她希望,夏诺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拜堂之后她等来了她的夫君,只见夏诺轻轻的将盖头掀起,手便滞在了半空,他望着眼前这倾国倾城的容颜,沉默了起来,水墨画轻声喊着“夫君”,便把她的秘密告诉了夏诺,夏诺忧伤地看着她,她红着脸说道:“我只是想把最好的自己献给你,以后会如何,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让天下人耻笑于你。”随即,夏诺紧紧地抱住了她,轻声喊了句“对不起”,水墨画宛然一笑。
这女人,竟为他……
成亲之后,他对她关怀备至,她也再没有服药,一直以这样的自己面对夏诺,只要对得起夏诺,今后她会如何,她不在乎。
明日,便是夏诺即位之日,她的夫君便是明日的天子。但此时的夏诺,站在桐花树下,望着随风飘零的桐花,一脸忧愁,她为他披上一件斗篷,他转身,抱起她,不知怎的,哭了,她皱眉,轻拍他的背,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他拍她的一般,他抱的她更紧了,她轻轻一笑,安慰道:“夫君,明日你便是天子,臣妾会陪着你,你说过,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人,放心,有我。”他抬起双眸望着她,心痛的似乎要把他吞噬,他更加紧的抱住她,害怕她会消失一般。
皇帝即位,下的第一道圣旨居然是,查抄宰相府,捉拿宰相。水成霸似乎已料到这一天,他敞开大门等着锦衣卫的到来。殿前,水墨画已哭成泪人,她不懂,他为何要如此对待她的父亲。
水成霸被押解到皇宫,这哪里还是昔日里威武的父亲?蓬头垢面的水成霸看到殿前的女儿终于痛哭起来:“画儿,是父亲对不住你,父亲怎能看不出他夏诺娶你的真正目的啊,是父亲害了你呀……”
水成霸有谋反之心,杀无赦!
水墨画失魂的走到夏诺面前,仰头质问他:“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夏诺宛然一笑,用手抬起水墨画的下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目光凌厉的对她说:“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你父亲权力过大,有谋反之心,可那时的我凭什么来压倒你父亲?只有你,谁不知你是你父亲水大宰相的掌上明珠?只有我娶了你,他才会放弃谋反,甚至他还会帮我当上这皇帝啊,因此,我安排了这一切,为的不过就是今天,我的好皇后,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如此顺利安心的当上这个皇帝啊!”他的话,粉碎了她所有的梦。
“我本该知道的,那样的我怎会得到你的喜欢,是我太傻,我以为你已经爱上了我,我甚至为你改变我的命运,甚至不在乎我以后会受到的大难,对啊,从我改变容貌那一刻,我的大难就开始了,我不该爱你的,可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说着,她狼狈的起身,大笑着跑出了这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地方,她,本就不属于这儿,是她强行改变了容颜,改变了命运,这一切是她自找的
。
断情江上,一位白衣女子心灰意冷,望着黑夜,望着这泛白的月光、江水,呵,这是一幅多么凄冷的水墨画啊,看来这便是她的归宿。
“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女子望着江水,跃然一跳,便永久的与这江水相融。
若从未真心爱过你,当知道你为我舍弃命运之时,又怎会将你紧紧抱住?当登临帝位之时,又怎会为你哭泣?我已伤你至深,又怎么能留住你?但愿会有一个人,不会再让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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