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了,一帮同学说着笑着结伴奔向了食堂,唯独小草依然坐在座位上,从讲台上看也很难找到她埋藏在一摞书后面的脑袋,还有一周就中考了,小草争分夺秒地复习着。
丁小草,14岁,初三,因为幼儿园只读了一年,她比同级的同学都要小一两岁。丁妈觉得小草天资聪颖,读三年幼儿园太浪费时间,这个务农的妇女不想让女儿的未来和她一样,不同于平常的农家妇女,丁妈想法很超前,觉得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于是,小草读了一年幼儿园就去参加某小学考试。考试前,丁妈想方设法送了老师两斤苹果,一斤红糖,算是套出大概要考哪些试题,回来填鸭式地教会了小草。
小草果然没有辜负丁妈的期望,顺顺利利地念书,升学,直到初三,原本年级前三的成绩忽然落到了年级十名左右。小草心里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家里这阵子人来人往,显得都很忙的样子,小草偷偷听到爸爸破产的事情。
丁爸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在钢厂管技术管的好好的,非要辞职折腾了一家铜管厂,把家里所有积蓄投进了,又向银行借了贷款,最近经济形势不好,好多账没有收回,眼看又有货得生产发出,丁爸没办法了,只能借高利贷,拆了西墙补东墙,可惜的是货款一直没有收回,这下好了,钱打了水漂。工厂工人闹,银行来催,高利贷的天天来拜访。没办法,只能申请破产。
丁妈倒是个安分的人,虽然在家种地务农,好歹也是恢复高考第一批的高中生,因为丁爸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成天以泪洗面,可在小草面前,她总是很坚定地说熬过这阵就好了,总有办法。小草表面不说,心里却很沉重,她明白家里已经负债累累,自己能不能继续念书都是问题,心思不能集中在学习上,成绩自然逐渐下滑了。
中考前得填报志愿,班主任把小草和丁妈叫到办公室:“草儿啊,你知道你现在的状况不,年级十名左右,和以前不一样了啊,十名意味着你只能读本校公费,根本没有去市里读重点高中的机会,除非家里愿意出钱自费。你还不如安下心就报本校。” 说完,班主任期待地看着小草,这个中年男人心里很清楚,只要班里有一个能上本校公费的,他的奖金会多出500一个月,而考到外校公费的,则和他的奖金没有半毛关系。
小草在一边低下头,脸红的和天边的晚霞一样,她羞愧,愧对丁妈平日的教导,原本板上钉钉能读重点,眼下貌似只有继续混迹于这个三流学校的希望了。自费的数额不是一点点,家里的状况她不是不清楚,看来只有放弃重点了,她不愿意冒险。
“老师,您别说了,我们就一个志愿,重点高中,自费咱也读,没钱咱借。” 丁妈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这个软弱的中年妇女此时特别坚定。穷,不能穷志气;穷,也不能耽误孩子。丁妈的果断结束了这次谈话。
“草儿,能考成啥样就啥样,咱们没到最差的时候,没钱了能挣,人在就行。”回家的路上,丁妈牵着瘦弱的草儿。月亮渐渐升起,村里的人家都在喊着自家的娃回来吃饭。小草暗暗下着决心,无论怎样,先努力再说,咱妈都没放弃,我为啥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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