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每逢夏天都会下几场大暴雨。但我越来越大,记忆中大暴雨却越来越少了。但是今年仿佛很是熟悉,暴雨又来了。熟悉的夏天在离乡出走之后,今夕已归。大概当初还是小男孩的它,如今个子很高,力气很大,帅气的人神共愤了吧。
我印象中两次如同世界末日的时刻,一次是小学三年级,一次是高三。三年级那次,暴雨在放学时刻最为肆虐,放学时才四点半,但天却黑的五米外看不见任何东西。被母亲带回家时,我全身湿的就像溺水的小鸡。褪去所有衣服擦干身子,我窝进被子里。拿起书包就开始翻找当天老师奖励的游戏机和项链。我拿着它们,没有很高兴,因为暴雨与黑暗带给我恐惧。听着狂风的咆哮,和冰雹演奏的胜利交响曲,我变回了安静的我。后来嘛,好似没遇到过那样令人生畏的夏日,直到,高三----也就是今年。没有写日记习惯的我没能记得住具体是哪一天。但那时尚未入夏。高三一班的教室里,正在进行一天中最后一节主讲课,在临近下课的十多分钟内,天变成了棕黑色。课程结束后班里炸开了锅,同学们开始戏称世界末日来了。整齐的校服在窗户边一字排开,探着脖子向外望,就像是,就像是进食时的众多小猪。我和同学这样说着,驱散了末日般的恐惧。那次没有暴雨的出席,倒是避免了女生们的尖叫。那是第一次觉得今年是个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又有了第二次。那是干脆利落的职场女形象,是变脸的迅速。我们宝贵的体育课结束后,很是凉爽的风吸去了我们的汗水,同学们三三两两往教室走去,恰好我们回到教室而下一个上体育的班级撒欢似的跑向操场时,天气骤变,暴雨瞬间摧毁那个班级同学的美梦。太阳雨,也可以很猛烈。我的世界里,太阳雨竟然也参演了这样的一个角色,看来它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第三次是暑假期间,冰雹的到来。我和妈妈领略着她的美,在门的后面。我拿着小米手机录视频,传给父亲,传给哥哥。我想,难得的冰雹雨问候他们也应该知道,他们应该知道这是真正的和古老的夏天一样的夏。
从小时候村庄开始修水泥路,家家户户陆续翻盖新房,直到近些年柏油路翻新,老旧的平房无迹可寻,道路旁立起路灯,村庄的样貌焕然一新。我知道,是时间流逝,是父母头发渐白,是在墙上画圆的我现在敲键盘,是一起曾一起在村庄之间骑行的发小、同学如今各自飘零,久不联络。我想,成长大概也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吧。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与周边人关系很密切。后来年龄的增长使我们不得不独自面对众多事情,成长成了一个人的事,与周边人的联系、交流也渐渐变少。再后来呀,我们工作时,与亲朋好友的交往处在相对稳定、相对密切的位置。仿佛一切还在,但是剧中一部分人走了,一部分人来了,继续着叫做人生的剧。如此,才完整,才真实,才有五味杂陈的情感。
最可怕的事里,一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作为朋友分隔他地的存在。如若旧友能如此夏这般,多年后回归故里,再聚,那必是一幸事。会的吧,回归是种能力,在打拼多年的人身上体现。如今不能聚首,九月之后我们将相隔更远,各自天涯,各自精彩。但心里应该都是相同的期许,此生如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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