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笔下的人物多促狭、多可怜可恨、多惨烈、人际关系多复杂、有好下场的不多,说到底是她看透了。写丑不一定真的是觉得丑,写丑有的时候写的是悲悯。
不追家族,不追趋势,不追爱情,只追自己。面对光鲜亮丽家族背后的堕落混乱:五毒俱全、赌博成性的父亲,冷漠淡漠的母亲,强势刻薄的继母,以及抗战的社会背景,张爱玲脑子里没有理想这些大词,全都免疫了,她成了一个旁观者。她对这个世界没感觉,只剩下嘲笑。在张爱玲的世界里,大变革都是为小世界生存的,她的小世界因为社会大变革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实现。
张爱玲说:“我的小说里面,除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教师注:指不彻底的坏或者不彻底的好)。他们不是英雄,但他们是这时代的广大的负荷者。因为他们虽然不彻底,但究竟是认真的。他们没有悲壮,只有苍凉。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
“比较天才,更为要紧的是普通人。”
“我相信,他们(指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虽然不过是软弱的凡人,不及英雄的有力,但正是这些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这时代的总量。”
某种程度上,张爱玲像后面出家的贾宝玉,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只剩下白茫茫大地一p片真干净。
写正能量的鸡汤,这不叫有慈悲心。所谓的慈悲心是指,当你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不过就是荒凉的、无聊的、可笑的,你还愿意理解他们、同情他们,那才是真慈悲心。
看透了自我的执着,然后放下;
看透了人际关系的执着,然后放下;
看透了世间万事万物的本质,然后放下;
看透了我们来世上来过一趟,死亡既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然后放下;
这才是真正的大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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