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袁总时,她三十八岁,长相端庄,气质出众,身材高挑,任公司高管,收入不菲。
听说,她还有一个长相帅气家底丰厚的老公。
当时我总在心里问,同样是女人,老天为什么独宠她一人?
美好的事物似乎全被她捞到了。
一天晚上,有事处理,拖班至晚上十点多,结束完手上的工作,准备下班。经过办公室过道时,发现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
“袁总还没下班?”
出于好奇,我往她办公室瞅了一眼。这一瞅,我便傻了眼。
袁总伏在办公室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小孩般哭得伤心。
梨花带雨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那么无助而孤单。
我心一紧。
想进去询问或者安慰,又觉得不合适。
毕竟,我和她不是一个级别,领导不愿意让下属看到软弱和无助。
我矛盾着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隐在过道旁边,悄悄地注视着里面的袁总。
一开始哭声有些压抑。
时不时地,她会抬眼看往门口扫一眼。
办公楼里静悄悄,除了她办公室外,其他地方黑乎乎,一个人也没有。
她似乎放下心来,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敢弄出声响,心却被揪起撕裂地疼。
袁总一向乐观坚强,雷厉风行,长得秀气,但办事绝不拖泥带水,公司遇到再大的困难从没见她红过眼睛。
这究竟怎么了?
大约三五分钟,袁总终于平静下来。
哭声停止。
她站起来,拿起手机,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不一会,她长叹一口气,象是下定了决心,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小心地往两边眼角擦了擦。
然后开始打电话。
“小丽,我最近要出差一趟,不能回去。你抽个空,叫上几个人,到我家里把我的东西先搬到你那里,记住了,全部搬!”
可能电话那边在问怎么回事。
她开始笑了,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我想通了,离就离吧,你看,以你姐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哎呀,你别担心,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好啦好啦,别废话啦,明天赶紧找人搬,我这还有个视频会议呢,不和你啰嗦了。”
她大约想挂电话,又补了一句,“这事先别和妈说!“
估计电话那端还在追问。
她笑得有些大声,听起来有点刺耳,”开玩笑!你小瞧你姐了!姐什么大风不浪没经历过?我会为他难过?怎么会?算了,也别怪他,事情已经出了,你骂他有什么用?他也是想当爸爸呗,我不给他生,现在有人给他生了,不是最好?可以理解。放心,我真没事,挂了,客户还在等我呢,就不聊了,明天赶紧找人搬家!“
我算是听明白了。
袁总为了事业一直没生孩子,她老公在外面有了人,而且还生了孩子?
现在老公和她摊牌,要和她离婚?
她刚才大哭是因为这件事?
刚进公司时就听说了,袁总的老公当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袁总追到手的,而且,袁总最近一直在往医院跑,据说在做备孕检查。
这突然发生了变故?
如此优秀,美丽,能干的人被老公劈腿了?
我一下子愤愤不平,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骂着袁总的老公。
臭男人,狗男人!
不懂珍惜不守承诺不负责任!
袁总挂了电话,笑容顿失,脸色苍白,她将手机丢到桌上,转过身,呆呆地望着窗外。
窗外夜色深沉,无星星,无月亮,黑布一般的沉。
看样子,她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办公室。
尽管很想陪着她再呆一会,但又怕自己的冒失被忽然发现,双方都尴尬。
我脱了鞋,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穿过过道,下了楼梯。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去买了一点新鲜水果,分发给各个办公室的人。
然后,提着最上等的葡萄来到袁总办公室。
她清丽如常,虽然面色上略有一丝疲惫,但精神饱满。
”谢谢!“接过我的葡萄,她礼貌而客气。
我很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也只能笑笑,说声,”新鲜的,请你尝尝。“
我没有将我看到的,听到的告诉任何人,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袁总的秘密。
只是从此我不再埋怨老天爷了。
每一个人都有苦,都有”劫“,有些我们知道,有些我们不知道,不必羡慕别人,也不必埋汰自己,人活在世,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
世人皆苦,只能力争苦中求乐,尽量让自己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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