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Yuan圈儿
你一定见过这样的招聘启事：非985/211勿投。作为一个在中国大陆双非院校接受高等教育、找工作时要面临激烈职场竞争的人来说，院校歧视就像心里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你似乎低人一等。
然而，985和211这几个字，对有些人来说，是光环，对有些人来说，则更像是魔咒。
1.
第一次见女生L，是高商刚开学时在校外餐馆，彼时我和与她同坐一桌的中国女生简短聊了几句，目光扫过她时，礼貌地冲她笑笑，却发现她眼神里露出一丝冷漠和高傲。
等到正式开课，我和她分到了同一个班，对的，就是我们那个中国班。全班三十多人，只有六个人母语不是中文。
高商有一个教学特点是小班授课，在小班的基础上，还会分出很多小组，根据不同学科的老师要求，每个小组一般4-5人。除了期末考试，平时的小组成绩也占一定总分数的比例。
因此，每个人的学业表现不仅仅是由自身能力决定，还会一定程度上受到同组成员的影响，如果有幸遇到能力强人又靠谱的队友，不仅小组讨论过程顺畅些，而且分数相应也高。
刚开始大家彼此都不熟悉，几乎算是随机分组。我坐在前排，正和几个同学商量论分组的情况，一个相熟的女生把L拉过来，说，把她也带上吧。
我还记得当初那个冷漠的眼神，但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毕竟对对方不了解，似乎不能通过第一印象就全盘否定别人，于是便同意了。
一连好几门课，这个L同学都加入了我的组。哪曾想，和她成为队友，是我这一学期最心塞的事情。
2.
课程A，全班分成小组在课后针对老师给的题目完成PPT，并在指定时间上台演讲，接受老师尖锐的提问。
在我们组的讨论中，L完全就是小透明，从来不贡献一点有价值的想法。最后，大家把整个体系结论讨论出来了，决定让她讲比较容易的结论部分。
但她针对这个体系所画的示意图我不满意，呆板生硬，没有美感，最重要的，不能够充分准确地展示体系的含义。
于是，在参考了倪先生他们组特别简洁但却准确生动的图之后，我决定来画一个不一样的。连画了好几个版本，都被我自己又推翻重画。最后把定稿的版本发给L，她提了修改建议：把某几条线往旁边挪一下。
我于是意识到，她压根没看懂这个在二维平面展示三维含义的示意图，如果把那几条线挪了位置，三维就变成了二维，这个图就失去了意义。
于是我又引导她想象，终于让她明白了这个图的意思。可笑的是，她是理工科出身，而我是个数学不怎么样的文科女。
这个时候的她，异常乖巧和温驯，似乎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需要你给她指导和帮助。
而我从中午一直忙到午夜，除了吃饭时短暂离开外，几乎在电脑前坐了12个小时，不断和组员沟通，修改，再沟通、再修改。
等到展示小组作业、每个人轮流上台演讲的时候，L又换了一副模样：说着磕磕绊绊的英语，语气里却满是不屑一顾，似乎有一种“老娘压根看不上眼前的一切”的态度。
3.
而另一门比较抽象的课程B，几乎每一节课，老师都会当堂给出一定小组讨论的时间，并要求我们在课上就把讨论结论发给他，署上小组成员的名字。
我和两个法国同学、一个中国同学组队。老师允许小组讨论时离开教室，于是有时我们去教室外的开放隔间，有时干脆去学校大厅，伴着咖啡香味、断续的钢琴声进行案例分析。
在老师宣布期末的大作业（小组共同完成一篇长论文）的注意事项之后，L突然跳出来，说，她当初分组的时候，和我们是一组。
我对此完全没有印象，因为整整一学期的课堂小组讨论，她从来没有参与过。我去问同组的法国女生，同样不记得L加入过我们组的事。我们俩认为，L整整三个多月不声不响，却突然在期末有大作业时突然要求加入，不合理，也不公平。
但是另一法国男生似乎不想让L陷入无助，他说他记得，分组的时候L确实说过和我们一组云云。我和法国女生最后勉强同意了L加入，毕竟都是同学，也不想让她太难堪。
学期结束，我和倪先生选择了gap year（间隔年），我于是再没有和L有任何交集。
只是听共同的同学说，L在第二学期的课堂上，曾把中国的人口说成了1.3 trillion（一万三千亿）被底下的其他中国同学忍不住纠正，“那是1.3billion（十三亿）！”
还有，L因为经常光顾夜店，被人冠以“夜店咖”的外号，她自己听闻之后，居然又惊又喜。
……
4.
几个中国同学偶尔聊起L，我问了一句，“她本科什么背景？” 回答是一所西部211学校。我们都很吃惊：她几乎是我在高商里遇到的中国学生里，最“学渣”的一个。
她曾在朋友圈发过自己和法国同学的英语聊天记录，她所说的部分不过四五十单词，我粗略看了下，找出了四处明显的语法错误。
她还发过自己和另一中国女生在宿舍里抽烟跳舞的小视频，光线昏暗，气氛颓靡，她刻意把手里的烟放到镜头前，然后随着音乐，得意地摇摆身体。
据L自己说，她本科毕业时找到一份在北京月薪8000的工作，她自己放弃了，她认为以她的能力，等研究生毕业回国至少月薪上万。
不可否认，国内的HR在招聘时会优先考虑985/211的学生，更有甚者，非985/211不招。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门槛意味着他们可能连投递简历的机会都没有。名校学生确实在校招时比较有优势。
但是，像L这样的学生，即便靠着敲门砖侥幸找到了工作，我也不认为她有在企业里持续生存下来的可能性。不管是能力，还是态度，在她身上，我没有看到一丝名校生应该有的闪光点。985/211这样的标签，对于她来说，不是光环，而是魔咒。
她还沉浸在自己名校毕业的优越感里，她不知道，在真实而残酷的职场，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比学历重要得多。
我相信L并不是典型的名校生的代表，这世界有太多“比你优秀还比你努力”的名校生，在我们压根看不到也想不到的领域里，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之所以写这篇文章，是想告诉各位，不要被名校的光环迷惑。
网络上许多人争论第一学历的重要性。确实，如果你现在尚未高考，我也会劝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学校，以后少走弯路。
但是，真不必为自己不是名校毕业而感到遗憾。人的发展是长远的、动态的，你的人生并不停止在18岁那一年的暑假。
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天，努力为可能到来的机遇做好准备，永远不要因为过往的履历不够光鲜而放弃自己，这是我想告诉自己的，也是想分享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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