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压点口含式体温计
一支体温计有两个起点
对准光源,一小团光晕
绒毛,蓬乱的发
雪点是
没有丝线的头纱,呼吸间成水珠
往中间递增的刻度
双手交叉弹奏,越过中线
摸索到最高和最低音
它们共享了沸点,尽管有不同的理解
因为一端的水银被整日含在口腔里
好像被仔细爱着
另一端习惯于
钻在腋下
像一条垂直的伤口
重复使用中
一头越热,一头越冷
其中一位坚决退却
“我要隔断,规避于
最远的距离”
“不是贯通南北极的凹陷,不是
一整条海沟”
他飞到气压极低之处
稀薄,水银纹丝不动
渐冻成
镜面的光柱,针尖大小的幽灵
背后插着降落伞
每经过棱面镜像
都避开视线,漫无目的环绕
断续延展的光圈浮动
我的瞳孔里
另一位举起一把冰刀
放出脚底银白的血液
以证明自己具备流动性
此前,它宣告我口腔是极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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