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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关系中的父亲力量2

亲子关系中的父亲力量2

作者: 郭维祥 | 来源:发表于2020-07-05 04:24 被阅读0次

    (注:  接续上一篇。  下面的这篇文字, 是上一篇《亲子关系中的父亲力量》的第一个续篇,  仍然是在表达张慕天对他自己的期待,  仍然是他为自己所制定的身为父亲的岗位要求和努力方向。 )

    上一篇《亲子关系中的父亲力量》中写道: “一身浩然正气以身作则的自信父亲, 常是一言九鼎掷地有声, 极少会问‘你感觉怎么样啊’,  而只是给出一两句清晰有力的话语, 令孩子当下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或回去慢慢参悟, 而持续受用终生”,  以及  “这似乎对父亲自身的要求非常高, 如果父亲没有曾国藩左宗棠这么完美呢 ? 慕天认为, 只要很诚实地接纳自己和孩子的现状,  就可以自动彰显出巨大的力量。 ”

    这一篇和下一篇,  甚至有可能的再下一篇,  都是就“如果父亲没有曾国藩左宗棠这么完美,  那么, 只要很诚实地接纳自己和孩子的现状,  就可以自动彰显出巨大的力量”,  而试着做出展开的说明。 

    毕竟, 大家都是凡夫, 都是不完美的。

    先来说两个平凡父亲的故事, 都是艺术创作的人物。

    今年的父亲节, 香港推出了一部催人泪下的公益小电影《我的爸爸是最好的, 但他是个骗子》,  影片中,  伴随中一幅幅感人的画面而贯穿着的, 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所写的一篇日记, 也是她写给父亲的信, 和她旁白着的稚嫩童音:

    「我的爸爸是最好的,

    他最英俊,

    他最聪明,

    他对人最好,

    她是我心目中的超人,

    爸爸希望我做一个好学生。

    我爸爸是好伟大的,

    但是, 他原来是一个骗子:

    他骗我说他有一份好工作,

    他骗我说他有钱,

    他骗我说他肚子不饿,

    他骗我说我们什么都有,

    他骗我说他自己很快乐。

    他对我说的所有大话,

    其实都是为了我。」

    在影片的最后, 打出了出版方的广告: “为了孩子的未来, 值得付出所有”和“大都会人寿”。

    慕天想起了1993年夏天在大学里,  上演着一部比燥热的高温还要火爆的席卷全校的校园话剧《歌声遥远》。 剧情大意是: 一个背叛了爱情的毕业女生, 追随着一个她并不爱却很有钱的官二代, 跑去了经济正在沸腾燃烧着的深圳。  她整天就想着要怎么才能快速发大财,  然后成立一家自己的服装公司,  品牌就定为“雪莲”牌。  后来, 仍然深爱着这位“拜金女”的前男友追来了深圳, 如此, 三个曾经的同班同学就面对面地碰到了一起。  在两个男青年的追问之下,  女生突然精神失控, 变得像一个游魂似的, 对着两个男人像梦呓一般“悠悠”说道: “你的爸爸有户口吗? 而你的爸爸又有户口吗?  告诉你们吧,  我的爸爸就没有户口。  我和你们一起读大学的四年, 他一直就在校门口推着他的破自行车, 对着人潮汹涌的同学们老师们, 不停叫卖着: “‘雪莲’牌冰棍, ‘雪莲’牌冰棍”。 而我上大学的费用, 就是这么来的”。

    张慕天曾经在2014年底的一篇文章中写过, 在1993年的那个时代,  中国大陆的经济处在一个从赤贫向小康飞奔的过度状态中,  沿海城市在狂飙突进高速发展,  而许许多多的农村人则生活极其窘迫。  1990年之前, 大家都“寡”但都还算“平均”;  2000之后, 虽然“不均”, 但大家基本都算是彻底告别了温饱之“寡”。  唯独就在那整个的90年代,  全国整体上都处在非常极端的“既患寡又患不均”的罕见焦躁中,  很多人在温饱线上艰难挣扎。  上海大学的一位教授当年做出了一个非常深入的调查报告 , 报告说, 在那个近乎畸形的时代里,  大约有十分之一中国农村的年青女性做过洗头房里的异性按摩工作。  如果报告属实的话, 那简直就是整个民族极其不堪回首的一段惨痛历史,  这经济发展和腾飞的过程代价,  确实也太大太揪心了。 那时, 霓虹闪烁的繁荣和近乎贫民窟的困窘,  很不协调在挤在一起, 大概就像现在的印度吧。

    宗萨说过(大意),  “印度社会里有着极端赤贫、极端原始和极端野蛮,  同时又伴随着极端现代化, 一边亲眼看着穷人在卖儿卖女卖血卖肾,  而同一个街区的另一边却又像是生活在英美的富人区,  两种现象同时同地硬生生地被揉在一起, 极大地冲击着参观者的心灵,  这样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的极端对比,  其实倒是非常好的修行对镜。” 

    在那种特定的历史时期和那种极端的“既患寡又患不均”的环境中, 话剧里的这位女生在她的大学四年里,  每天来回穿梭于天堂和地狱的两个极端, 一会儿是沐浴在名校里的傲娇的天之骄子, 一会儿又是污水横流的贫民窟中不堪的“难民”, 四年中的每一天都在反复拉锯,  都在来回抽筋。  因为对比实在太过强烈,  导致内心被极度的羞愧所折磨, 愧对父亲的艰辛和培养,  出于羞愧而不敢让“天之骄子”的男朋友和同学们去认识自己在校门口卖冰棍的父亲以及自己的“难民”真相,  然后, 又对后一个“羞愧”而感到更加地愧对于父亲。  毕业时, 离开了自己深爱着的学术型男友,  完全辜负了自己的内心和男友的情谊, 为了去深圳发财而又继续欺骗了官二代的诚挚情感, 很愧对自己的良心,  很愧对两个男人,  很愧对于父亲,  很愧对于一切的一切,  乃至发展到了全剧的最终, 呈现出了精神的恍惚和错乱。

    慕天个人对上面故事中的两位爸爸都非常尊敬,  也很感动,  似乎看到了一些自己父亲和爷爷当年的影子。  也会想到那些走西口、下关东、闯南阳的一代代伟大的父亲们, 还会想到非法移民去海外的华人先辈们,  第一代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担惊受怕地打黑工, 第二代学会了当地语言起早摸黑地开餐馆谋生,  第三代则受到了完善的高等教育而终于跨进了汽车洋房的中产阶层。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期待这些伟大的父亲们可以比他们已经做到的,  能够做得更多或更好。

    与此同时, 慕天又在思考,  如果把现在的自己, 假设性地代入到上面两个故事的父亲角色当中去, 是不是有可能让上面的两个故事都能被编排得更多一点幽默和力量, 而更少一些压抑的无奈和揪心的痛楚 ?

    咱们先来看第一个故事:

    香港的那位父亲, 假设, 只是假设, 如果他的内心对自己这样的经济状态并不感到任何的“羞耻”, 而且还认为呈现真实的经济状况, 也绝对不可能会对孩子带来任何的伤害或麻烦, 那么, 这位父亲便有了选择的绝对自由:

    第一种选择是诚实地去过与真实经济状态相对应的生活, 不用刻意去隐瞒孩子什么, 那么,父亲坦然, 孩子自然也就会跟着非常坦然。   

    《弟子规》说, “衣贵洁, 不贵华。 上循分,下称家”, 衣食住行的消费与家庭经济状态自然相称,  就是很美好很享受的。  相比于非洲和印度那些因饥饿而腿细得如麻杆儿的孩子们,  香港这个孩子的条件实在优越得太多太多了。  经济状况, 永远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当然, 孩子确实也会听到来自老师的、 同学的、社会的、亲戚的、朋友的、明星的、专家的、高官的、网红的、华尔街的、哈佛的以及媒体的等等不同的杂乱声音, 同时, 只要父母的信念是如山如海般坚定不移, 父母的见地也确实是经过几千年无数圣贤一再亲身验证过的正知正见, 那么, 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对孩子而言, 也就只是“丝竹之乱耳”,  只需优雅地回以呵呵一笑,  然后, 便可再次沉浸享受于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弟子规》又云,  “流俗众,仁者希。 果仁者, 人多畏。 言不讳, 色不媚”。  如果父母的信念不够坚定,  而时不时地就会被某些“流俗”之众的喧嚣之声所影响, 孩子当然也就会把自己的宝贵生命也跟着浪费于“流俗”之中了。 总之, 如果父亲是坚如磐石, 孩子自然也就会是中流砥柱。

    第二种选择也是“欺骗”孩子, 让孩子暂时不用去面对和处理那些乱耳之丝竹。  只是, 父亲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欺瞒”并非是出于害怕, 而是一种有意识的自主选择而已, 绝非是不得已的被迫为之。  如果后来被孩子发现是假的, 父亲也不会出现影片里的那种飙泪, 而只会像是父女二人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父亲被孩子抓住时只会爆发出哈哈大笑, 只会感到由内而外的畅快淋漓, 因为父亲根本没有任何的畏惧和评判,  他的内在身心是整合一致而没有任何冲突或纠结的。 这又有点像是在下棋时, 父亲偷偷地故意让着孩子一点点,  如果被孩子发现了, 父亲也是开心, 如果没有被孩子发现, 父亲也还是开心, 因各有所获,  父亲怎么都是开心。 总之, 如果父亲自己活得通透豁达, 那孩子也自然就会活出行云流水。

    咱们再来看第二个故事:  剧情没有做出说明,  合理推测,  那个女生的卖冰棍的父亲大概率应该是一个不识字或认不了几个字的文盲。 

    先来引用《六祖坛经》中的一小段对话, 背景是: 不识字的砍柴樵夫慧能, 从广东跑到湖北蕲州黄梅县东禅寺, 要去向五祖弘忍大师学习佛法。 经云:

    「惠能安置母毕 ,即便辞违。 不经三十余日, 便至黄梅, 礼拜五祖。

    祖问曰:  汝何方人, 欲求何物?

    惠能对曰:  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 远来礼师, 惟求作佛, 不求余物。

    祖言: 汝是岭南人, 又是獦獠, 若为堪作佛 ?

    惠能曰: 人虽有南北, 佛性本无南北。 獦獠身与和尚不同, 佛性有何差别 ?

    五祖更欲与语, 且见徒众总在左右, 乃令随众作务。」

    放在今天,  这个故事就相当于是这样的:  一个从接近缅甸的森林里跑出来一个少数民族小文盲, 一路跑到了北京, 敲开了清华大学校长办公室的门, 校长故意带着欺辱的意味, 咄咄逼问: “你这个偏荒之地的蛮夷之辈, 又是个文盲, 哪可能从我泱泱清华园学到个什么真本事 ?”    小文盲的回答不卑不亢清新脱俗, “人虽有南北, 大脑结构本无南北之分。 蛮荒人的长相和衣着与校长您不同, 但学习潜力又有何差别 ?”

    结果是, 校长破格录取, 免试注册, 入学清华。 

    慕天在前文中写到了一句现在比较流行的教导, “如果你真的确定了你想要去的方向, 那么, 全宇宙都会为你让路”, 意思是:  如果慕天真的对他自己毫无评判非常笃定, 那么, 全宇宙都没办法再说他什么了。  来自宇宙的评判之所以会对某个人发生, 或对某个人产生影响, 那是因为这个人对自己还有评判。 

    如果说来自外界的评判是苍蝇, 那么, 自己对自己的评判就是鸡蛋的缝隙。  如果说来自外界的评判是盐巴, 那么, 自己对自己的评判就是自己身上流着血的伤口。

    如果自己对自己没有评判,  那外界就根本就没有办法也不会怎么样了。  其实, 外界的每一个人自身都是充满了缝隙的鸡蛋和布满了血痕的皮肤, 他们倒是怕极了来自外界的其他苍蝇和盐巴。  事实上, 当他们看到了某个人活得如此自信、流动、喜悦、满足和怡然自得, 他们非但不会评判, 反而会因十分好奇而想向其学习。

    不识字的慧能, 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没有缝的鸡蛋, 他没有流着血的伤口, 他潇洒喜悦, 他怡然自得。 虽然, 他只是一个蛮夷, 一个文盲, 一个砍柴的樵夫。

    我们现在再回到校园话剧《歌声遥远》中的那位女生父亲, 卖冰棍的文盲。 

    莫为浮云遮望眼, 风物长宜放眼量。 就让我们来放飞童真般的想象翅膀, 竭尽可能地去超越我们的头脑限制, 来大胆想象下面的这个场景:

    「1990年, 一群在当时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 研究生、 博士后、 教授、 博导, 院士(当时还叫做学部委员)等等,  围着校门口的一个卖冰棍的文盲, 他们在向他请教“我要如何才能做到像您这样的, 活出了自信、流动、喜悦、满足和载歌载舞的潇洒人生呢 ? ”」

    其实, 这幅画面并不算太奇幻, 这就是六祖慧能大师的弘法道场。 

    武则天热情地礼请不识字的慧能为国师,  被婉拒, 于是, 退而求其次(慕天推测),  武则天迎请到了神秀禅师,  对其行叩拜之师礼。  如此对比下来, 卖冰棍的文盲给院士和校长讲一讲人生的道理, 那又能算得上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呢 ?

    慕天在想,  如果他将来的经济能力有限, 又决定以卖冰棍来供自己的孩子上大学,  那么,  他很可能就会从早到晚不停地下载慧能大师、 弘一大师、 济公活佛等许多祖师大德的能量,  一边勤奋地卖冰棍, 一边快活地做着自己的逍遥神仙。 每天再弄个二两“分金亭特酿”(当年是1.40元一斤),  比教育部部长活得都神仙。    《菜根谭》云: “蓬茅下诵诗读书, 日日与圣贤晤语, 谁云贫是病 ?  樽罍边幕天席地,  时时共造化氤氲, 孰谓醉非禅 ? ”

    净慧长老开示说,  我们修行的最大障碍, 就是我们的“下劣心”太重, 把自己看得太低劣, 不敢相信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佛。 

    慕天认为, 如果由他来卖冰棍,  他就按照净慧长老的教导, 把自己当成是实打实的佛, 以佛眼看众生, 哪里还会有什么羞愧 ?  只有大自在、 大欢喜、 大慈悲、 大智慧、大圆满 !    佛陀托钵乞讨,  自己推车卖冰棍,  荣耀得很呢 !  以这样的角度看女儿, 那也就是佛陀在看向罗睺罗了,  佛陀功德圆满,  罗睺罗当然很快也就证得了阿罗汉的圣果。  父女二人以这样的角度再看向那些‘有户口’的爸爸们和同学们, 乃至院士校长, 乃至教育部部长, 乃至联合国大会的各国元首们,  以及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们,  比尔盖茨们,  等等,  也都只是佛在看众生而已, 怎么可能还会有任何的羞愧呢 ? 

    当年, 《歌声遥远》的编剧是学校里中文系的一位教师, 而导演则是省话剧团的团长。 导演后来在接受采访时, 说他当时正在闭关进行密集的禅修,  突然就被送来的这个剧本给深深打动了, 于是, 就出来接了这个导演的活。

    慕天认为,  1993年初夏的省话剧团团长,  一定是被这个故事里“雪莲冰棍”“雪莲服装”中的“羞愧张力”所深度震撼和吸引, 这个张力深深地勾出了导演内心深处有关“羞愧”的内在冲突, 这个未尽的“羞愧”情绪,  不管是源于他的前世, 还是来自他的祖先, 或是源自他的童年, 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  便是他此生需要去穿越的巨大业习。  而要完成这个穿越,  就需要展开另一场密集的闭关禅修,  只是,  导演决定换了一个禅修的方式,  就是投入去做这个剧目的导演。  而新的心灵修持的禅修道场, 就是校园。 

    前面提到了宗萨说, “这样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的极端对比,  其实倒是非常好的修行对镜”。  宗萨还说过, “最好的朝拜圣地, 是垃圾场”。

    因为父亲和女儿的所有羞愧以及女儿的精神失常,  都是源于“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与“垃圾场里的难民”之间强烈的对比张力, 且都与“雪莲”有关,  慕天自己便把导演的这个新的“闭关道场”,  取名为“雪莲寺”。  如果把慕天代入为卖冰棍的父亲角色,  那么,  这位父亲也就成了“雪莲寺”的创始人和住持了。

    天堂,  就在地狱的最深处; 不堪的贫民窟, 就是孕育莲花的淤泥。  或许, 这就是编剧导演把冰棍和服装的品牌, 都命名为“雪莲”的缘故吧。

    连省话剧团的团长都来朝拜父亲的雪莲寺, 那么, 女儿自然也就会很自豪于自己的父亲了。 亲爱的读者朋友, 请看, 在这父亲角色的能量状态被更换之后,  话剧的女主人公便一边在大学里学习着经世致用的世俗知识,  一边又在父亲的“雪莲寺”里学习着了脱生死的般若大智慧,  并也还在和彼此相爱的上进青年谈恋爱,  这可真是:  不负如来不负君, 不负父母不负国;  雪莲璀璨盛放, 人生喜悦丰盈。 呜呼, 还夫复何求啊  ?!

    女儿接收到的是轻盈滋养的财富,  还是纠缠虐心的孽债, 在很大的程度上,  取决于父亲所自然散发出来的力量  !  (未完待续)

    作者: 郭维祥 

    2020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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