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一阵难以压制的窒息感翻涌上来,我大口大口呼吸,弯着腰,手按在膝盖上,仿佛要被自己吸气的声音淹没。我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在狭小密闭的卫生间里,四周只有灰蒙蒙的白色,和上空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昏昏沉沉的,我忘记自己如何平静下来,蜷缩在角落里,背后是冷冰冰的墙面,有些冷,但鬓发间却被热出了汗。我像一个哮喘病患者,又和那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没有二般。地面上有一滴水砸下去溅开的痕迹,呈现出不规则的放射状,我望着它,从中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昨天是第一次感到窒息,我想到未来,想到无法抗拒的稳定,想到有趣的他,想到离开,想到一个人,想到再也遇不到什么人……我原本在洗衣服,手指泡在冰冷的水里,攥着一团团的衣服。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窒息感扑面而来,像挡也挡不住的涨潮,我有些沉溺。我又想到自己的一生,其他人的一生,所有人类的一生……仿佛都一样,仿佛也不一样,但它们脆弱得让我不知所措。母亲的那句话尚且环绕在耳畔,我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也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将这样的诉说变得有所价值——不单是声带的振动和声波的传输。
越发感觉到,他是毒药,无法救我,反而加重了我的病情。依旧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能帮我,我在自己的孤岛上搁浅,四周只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洋。
原来,呼吸的音量可以超过其他一切声音,萦绕在周身,充盈于耳朵、继而全部头脑中。我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呼吸的声音,带着不断变化的节奏,一下下击打在我的胸腔上,沉重、压抑。
站在楼梯口,上上下下,来来往往,我依旧毫无去处。浅扶红棕色栏杆,望下去,是一圈圈盘绕而去的楼梯和最深层的一点类圆形地面。不知道跳下去是什么光景,但我约罢不会如此而为。在不正常的人中,我想我是最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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