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树情

人树情

文/杨梅jillyang  图/杨梅jillyang

父亲的背影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四季更迭，岁月的轮回。

转眼间，又迎来了百花盛开、春意盎然的春天。

透过氤氲的茶香，看着窗外金色的太阳跳进来的柔光，我的心暖暖的，有着深深浅浅的画意和浓浓淡淡的诗情。

思绪又宛若屋外花圃中飞舞的蝶儿，一边翩翩起舞，一边有着漂浮不定的惆怅。一份牵挂，一种哀思，在即将到来的清明，尤显得愈加浓烈。

那些关于一个人和一些树的事儿，正是我此时怀揣着的乡愁。

在我的老家，过年是从除夕正式开始。

2018年的除夕，我在娘家过年。

除夕当天，下午1点左右，我、弟弟、父亲三人照例去树林里祭奠了亲人。

每次上坟祭祖，我的心情都会不好。

目睹着眼前那安安静静的坟墓，感觉说再多的话都失去了意义。人世间这样残酷的阴阳两隔，活生生把一段段亲情割舍，留给活着的人，只有剜心的疼和泪，除了一遍遍的回忆，还有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祭拜仪式了。

“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吧！我相信他们能听见的！”

这是我和父亲心照不宣的声音。

那天，我们跟爷爷奶奶说了很多想说的话，我们也相信血脉亲情是永不会分开的，因为心与心的交织和守候，早已定格在多年以前一起走过的日子里。

“梅，你看这树多大了呀？”父亲指着爷爷坟前的一棵大树，微笑着问我。

“我知道它的年龄，你给我讲过。”我随口而出。

霎时，胸中燃起一股不可抗拒的情愫，那种情不自禁的举动，竟让我为之感叹。

只见我与父亲的对话刚毕，我两步就走到大树前，一把环抱住它，刚刚能双手抱满。

可这时候，我的眼里湿润了。

“这好像是爷爷的怀抱啊！” 情不自禁的感慨涌上心头，即使，我对爷爷没能留有一点点印象。

我强忍着不悦，笑着对父亲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爷爷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

父亲点头示意。

我知道他每次来坟地的心情，我也懂他的疼痛，只是，我们彼此都说不出口。

回家的路上，我一次次回首，我在想：明年春节，我来的时候这树还会抱得住吗？后年呢？......我，不敢再想。

父亲和树，有着深厚的情，这种我无法体会的感情，一直在父亲心里生长着。

他，好像就是为树而生。

从小到大，我听的最多的便是——

“我又种了某某树；对某某树如何辨认；哪些树是做哪些家居的好料，哪些只适合烧火......” 

父亲每讲起这些都津津有味，我都很佩服他的见识和口才。

记得去年腊月的一天，暖阳高照，我自告奋勇地说要跟父亲母亲一起上山劳动。

看我一股子热情劲儿，他们没拦住我的脚步。

一路行走，一路欢乐，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原来是我们家田埂边的树长大了，父亲和母亲用斧头砍了，准备了拉回家烧火。

时光荏苒，我已记不清楚上次来田间是何时，从前那一棵棵小小的树，如今都有脸盆那么粗了，这就能断定我确实是多年没有来过了。

看着父亲母亲娴熟的锯下树段，又艰难地抬下山坡，心中有万般苦涩和无奈。

毕竟，父母的年龄，跟树的体重，永远是赛不过的啊！

人老了，随着综合体能的下降，再不能回到年轻时代。

而周围那些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树，风餐露宿，日月兼程，可它们毅然决然挺拔，那笔直的身板，总是那山水间的唯美的风景。

不一会儿，父母一起过来帮我了。他们不知疲倦的劳作，满脸红扑扑的笑，好一副美丽的画卷！

我修整的一堆树枝，大概也有四五捆柴那么多了。

我的收获

我一边干活，一边回味着属于我的那些激情澎湃的青春岁月，对读书的热爱都带到这田边了。有一次收稻子，我趁休息时间，席地而坐，流利地背英语课文，二叔和爸爸还夸我用功呢。

“嗨，这几根别剃了，拿来给我。” 父亲打断了我的思绪，突然一边在我耳边说着，一边伸手来。

我递给他，一脸疑惑。

笑嘻嘻的父亲如获至宝，速度真快，一下子爬到上面的田埂边，他在“春种”了。

原来，那是白杨树枝，枝条上满是胀得饱满的芽苞苞。

“这种带芽苞苞的枝条，只要正确方法插在土里，成活率都极高。”

好似还不尽兴的样子，父亲手上的几个枝就端端地站立起来了。

他三下五除二，又种下了春天里的希望啊！

父亲是勤劳而智慧的，他爱着树，爱着苗，爱着芽，这样的爱，深邃、博大。

他的一瞬间那如此平常的举动，启发了我对人性的思考，对生命的敬畏，对大自然的热爱。

我为父亲这份浓郁的“人树情”而感动的热泪盈眶。

前阵子，一个中午父亲来电，电话那段的声音依旧亲切、激动，还带着几分喜悦。

聊了几句，我才知道父亲在干什么。

他跟几个亲戚在老家县城一个风景名胜“五指山”上班。

在那里，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给大山里那一棵棵古老的柏树打针上药。

听他描述的情景，我都很想去看看呢。巍峨的大山绵延不断，峰峦叠嶂；千百年的古树郁郁葱葱、层层叠叠；清新的空气，清脆的鸟鸣；森林浴的幸福感十足......

我想，父亲看见那么多参天大树，他每天该多高兴啊！心情舒畅，身体也硬朗，多希望这份快乐长久地留在他的生活里。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这句话在父亲心中，是极具分量的，也是他教给我的智慧。

正月里，或早起的清晨，或暮色的黄昏，他也会抽空去田间地头种些小树苗，回来还给我们讲他的感悟。

是啊，父亲敬畏大自然，敬畏生命，他是如此善良忠厚的人。他种下的是一个个希望，他想留给这个世界属于他最懂的心声。

作家严歌苓在《小姨多鹤》这部剧中写道：“善养运，善养子孙。”

这句话送给我的父亲，再适合不过。

父亲植树造林，他宠爱着每一颗幼小的生命，是他一心向善的品格和修为，是他为自己为家人集福的方式，更是他教育我们的无声理念。

善良，是一种家风的传承；忠厚，是一种美德的礼赞。

父亲与树，这一生的缘分，剪不断，理不乱。

我为这样一份人树情而骄傲！

愿父亲的福慧双修，始终照亮着我和弟弟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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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我是杨梅jillyang，简书/公众号/微博 同名。微信 jillyang_88 。自由写作者，陕西汉中人。一位爱文学，有梦想，喜欢音乐、健身、旅游，敢拼敢尝试新事物的八零后。当有幸遇见您读我的文字，请君雅正！前行路上，期望结交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向坚持写作的朋友们致敬！Love you all.Never give up! 感谢您来，遇见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