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翻过、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在这除旧迎新转换之际让我回想起二件往事,也作为新年的两愿。也许有人又会说小事何必牵挂,气量大点、做人要厚道。可我直人直言,是非分明,不会打哈哈、逢人三分笑,话到嘴边留半句。
( 一)、不趋炎附势
记得那是72年秋,我在山海关北航某部后勤处当文书,每季要往青岛北航基地报后勤实力。按贯例从山海关乘直达青岛的火车。但我想顺便游览沈阳故宫、于是准备沿沈阳、大连、烟台、再到青岛一线走。
因为姐夫的原属下徐XX在"沈空"司令部当參谋长,想看故宫時能提供交通便利。为了不妨碍他人工作,姐夫特去伩告之:"小舅子周日乘XX特快将午后二時抵达,麻烦接待一下"。
因为初次见面又要麻烦别人、母亲特意买了上海哈尔滨食品店的黑巧克力与公子酥各一大袋,让我务必送上並叮咛我要礼貌待人。
周六淸晨上了火车我就沉浸在遐想之中,因为山海关北航的飞机都是"轰六",据说沈空有最新式的"歼七"战斗机,这对酷爱飞机、军舰的我格外迫切想从姐夫的战友处了解到軍情,理想主义的我总是很浪漫。
火车下午二点到达,一出车站我便張望、等待举牌接我的人,可耐心等了二个小時,直到广场空旷无人時也没见"沈空"的吉普车。这時我产生了一种失落感,但又自我安慰:也许人家军务繁忙、脱不开身吧。
于是打车、按地址驰向沈空领导家属大院,敲门无人应答,片刻对门一位阿姨出来(沈空司令部政委的家属)问清楚情况叫我过去。
原来周六下午放假时间,几位军界领导在打麻将刚打好麻将准备开飯、于是徐参谋长叫我一起入席,尽管有海参、鱼翅,但我己经嚼之无味了。飯后徐要继续大战,就让阿姨带我到他家去。
我简单洗了个澡、推说累便早早安息、第二清晨徐告诉我周曰他有事,由吉普车司机开车陪我去故宫参观,让我顿感沮丧。故宫如何游的直到至今我也没有影象。晩上徐嘘寒几句:明天让司机送你到车站,嗣后又推说有事去对门打麻将了。
回到住所看着原本会面時准备递给他的礼物、已经觉得很无趣第二天清晨将它往枕头下面一埋、怱怱而别。
事后回想起来姐夫当年虽是新四军教导员、他们是新学员,但此一時彼一時。现時姐夫是市委没解放的"走资派"、而他是"沈空司令部参谋长",难怪会如此冷淡待人,这就叫世情炎凉。
没过几年参谋长要转业了,因为是从丹阳农村出来的,为了想在上海找份好工作就专程来拜访姐夫,我刚一开门,他就赶紧紧握我手、热情扬溢的说:沈阳一别、多年不见,身体好吗?!我忙说托参谋长的福还可以。
此時的姐夫已经恢复原职,在市委主持工业部工作,下属的各局闲位很多。姐夫走进另一间房问我:听你姐姐说那時待你很势利?既然问起,我便如实回答。
姐夫在《文革》中看尽了人情的炎凉、不用猜,徐参谋长想谋局长的位子大半会落空。
写到这里读者可能要劝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应该气量大点,厚德载物?让这种人坐在权重岗位是对苍生的不负责任!你听说过这句名言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老实》是老实人的墓志铬?!
(二)、不冷漠苍生。
另一件小事是临近千嬉年之時是我处于人生最低谷的阶段、姐姐、母亲、姐夫相继去世,企业不景气,不会主动奉承新总的我,职务骤变,经济窘迫⋯。
夏季的一个傍晚,飯后从张园出来从吴江路沿南京西路梅龙镇广场散步到陕西北路的恒隆广场。远远的就听见清脆悦耳的歌声,一曲"请把你的微笑留下"的歌让我顿感舒畅。
走近前去,见到一位中年妇女在残疾人用手风琴伴奏下张开双臂在激越的歌声中舞动着。地上放着一个纸合、里面散落着大小不等的纸币与硬币。我仃住脚步边欣赏边听路人介绍唱歌者原籍河南人,因新疆歌舞团解散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用歌声来谋生,
原来是天涯沦落人,我悄悄地弯腰从边上递上一张纸币,便从来路回去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几天后在观看一则电视纪录片专辑中又见到了这位《天涯沦落人》,编辑抱着深情感慨道:艺人年纪一大一旦失业是很难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的⋯。
视频介绍: 她在 在老乡的指点下到上海做保姆,因为家有两位农业户口的父母年老丧失劳力、单亲家庭的孩子又正在上大学,经济负担较重,所以除白天奔波做两份家政外,晚上还想出来唱小曲聊补生活之缺,她也坦然地说只有晚上让我重操旧业、歌唱几下才会消化白天的劳累和郁闷,仿佛回到以前的時光、感到轻松愉快。
不料在闹市区"卖唱"却给家乡人看见了认为丢脸。好事者告诉了正在上大学的儿子。于是孩子学也不上怒气冲冲赶到上海,责备母亲让他在学校抬不起头来,要母亲立刻回家,否则自己也准备退学了。
电视机内她嚎啕大哭,电视机外我也感到心酸。但单表同情那是廉价、无济于事的,事后我带着些许钱和一封信,专门上青海路电视台找到纪录片摄制组,委托他们转给这位母亲和兒人。
伩中大意:"你的母亲没有"卖笑"、也没有"乞讨",她不仅光明正大、也够伟大的。用歌声的艺术给人们带来愉悦就此获得些许报酬也是取之有道。你是个大学生应该有区分礼义亷耻的能力,应该更努力学好学业早日分担你妈的负重才是正道。"
自从送完这封信后我自我感觉长高些了、我的精神状态也变得乐观多了、每每外出行走脚步也感到轻盈好多,当再次路过恒隆广场倾听她的歌声感觉更响亮更悦耳,我弯腰前去⋯、再抬起头来注视她時,她似乎对亲人一样边唱边向我点头。此刻一股暖流在我身上流动,与其说是我在帮助她还不如说是她帮助了我!
《不趋炎附势、也不冷漠苍生》 新年两愿 《不趋炎附势、也不冷漠苍生》 新年两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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